,想把這個當了,再僱傭兩個人,添些物品器具。”
明月看著那隻沉甸甸的金鐲子,眉頭還皺著:“我給你的錢呢?加上去也不夠用?”他不知道石桂小有積蓄,算一算給石桂的錢要做生意還真是不足,拉了她道:“這家子不成,再換一家。”
說著把石桂往別家當鋪裡帶,他身上穿著水兵服飾,又生得高壯,那家子一看就是常作水兵生意的,接著金鐲子放在秤上一秤,按金子工本算出價,問石桂道:“是死當還是活當?”
石桂問了死當十兩,活當八兩,想著差二兩倒也不急用,被秋娘瞧見了又得惋惜好一陣子,說了聲活當,掌櫃的寫了當票,她細細看一回,折起來收在荷包裡,問掌櫃要了一半要銅錢一半要碎銀子,等著夥計一個個當面點清了。
明月跟在後頭看著,提了錢道:“要不是我,這些你怎麼拿回去?”銅錢又重,提在手裡又扎人的眼,她孤身一個,又是外來的,叫人搶了去怎麼好。
石桂笑起來:“我不拿回去,當場就用了。”帶著明月把穗州一條街都逛過,往木匠那兒又定下一輛車,跑了一趟牙行,還找原來那個牙儈,讓牙儈幫著僱傭一個老成燒灶的,想著王娘子母女常年住在飯鋪裡的,又叮囑最好是婦人女子,常來常往總易生事,也不知道大發去尋狗,也不知道尋著好的沒有。
跑腿送貨的就讓大發再找一個,都轉過一圈,太陽也掛到頭上了,明月看她出了一身汗,拉她坐到腳店裡,給她叫了一碗甜湯水:“你就這麼一個人跑著?”
從眉毛尖看到下巴尖,越看她越是瘦了,緊緊抿著嘴唇,卻知道家裡也沒人能幫她支應,生意都得她一個人打理,坐在石桂對面看著她一口氣把糖水喝盡了,又問她餓不餓,要不要吃飯。
石桂笑起來:“我都開飯鋪了,咱們還在外頭吃什麼,今兒吃土豆燒肉,我帶你去碼頭看看。”要辦事還有一堆,廠場還沒去過,刻版子頗費功夫,若不是開張開得急,該萬事俱備了再開的,掏出帕子抹了汗:“我還得往印廠去,你是跟我一道去,還是先往鋪子裡頭吃飯。”
“自然跟你一道。”明月拎了一手的東西,石桂反而兩手空空,她一路走一路道:“你到了穗州也有些日子了,我看你連話都學的差不多,想沒想過典個屋子?”
明月在穗州除了軍營就沒有落腳的地方了,這錢攢著也是攢著,不如典個屋來,就算自己不住,還能出租,白放著錢也不能生錢,石桂才剛當鐲子的時候就想著,把餘下那些個首飾點一點,當掉一些再攢些錢,先典下屋子來,秋娘住在葉家總不安穩。
穗州的地價快跟金陵城一個價了,要不然紀夫人也不會只替葉文心買下三百畝的荔枝果園來,這兒許多船運客商賺了錢就想著要買地,地價連年跟著漲,明月這些錢,田地是買了的,城裡置個屋,怎麼也不會虧。
石桂說的尋常,哪知道明月一聽就漲紅了臉,盯著她說不出話來,石桂不明所以,看到他滿面不悅,問他:“這是怎麼了?”
“我給你的,你是不是沒用!”若是用了,也不會說什麼置屋子的話,她連首飾都當了,卻不肯用早就給她的錢。
明月心裡一時說不上是什麼滋味,當兵的雖辛苦,如今拿餉銀卻高,住得遠些的,還得攢下假來,隔上一年半載才能回鄉一趟,一趟帶回去許多錢,人多了口舌也多,一時說這一個的老婆偷漢子,一時說那一個的老婆守不住,還有結親的人家獅子大開口,一張嘴就要五六十兩的聘禮錢。
明月當了這些年的兵,平日裡又從不跟著逛花街柳巷,連酒都少喝,因著演武大比要到了,天天操練,好容易歇下來又跟著吳千戶回去。
男人湊在一處比長舌婦人還更多話些,那些個知道吳千戶家裡有未嫁女兒的,拐著彎的問明月見沒見過,還道吳千戶是拿他當女婿看了,若不然怎麼這許多跟來的人,只有明月時時往他家去,來的這些日子沒地兒住,吳千戶那頭的客房,就只有明月落過腳。
有那酸的便說明月是生得一付好皮相,武人裡頭生得俊的也就他這樣子了,吳千戶這是要招上門女婿,總歸明月是個無父無母的,入贅也沒什麼防礙,真個結了親,生下來的孩子也是一樣姓吳的。
這些閒言碎語平日裡就沒少說,軍營裡什麼樣的葷話都說過,偏只這個倒只能暗地裡說,明月聽見一些,旁個也不敢全傳到他耳朵裡來,入贅到底不是一件光彩的事兒,便是岳父官職大,那也透著憋氣勁。
有那妒忌他混得好的,平日裡也拿話酸他,明月這才聽見,若是換作平時早就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