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頂要緊的。
陳湘寧嘆一口氣,自個兒握著梳子通頭髮:“你們可好了,我便不成,任性不得。”陳閣老致仕了,若沒致仕,或許還能幫襯著一二,她嘆完了,又去看葉文心的頭髮,光可鑑人,怎麼不愛,替她梳了頭,看那盒裡頭的香粉珠子,捏起一顆來。
“這是防蟲的,來的時候急趕著做的,給你一袋,這雨下得潮,仔細衣裳生蟲。”給了她一袋子打了荷花印的。
聽說是她自家做的,陳湘甯越發感興趣起來,問了她方子,葉文心同她還肯多說上兩句,陳湘寧微微驚歎,在陳家這些都是玩物喪志,祖父管得嚴,幾房哥哥們讀書辛苦不說,連女孩兒都不許碰這些閒書移了性情,心裡羨慕,把那珠子裝在荷包裡,壓在衣裳下。
日子越來越近,葉文心越發不出門了,她還算著日子要病,哪知道她還沒倒下,間壁的紀子悅就先病了。
宮裡頭泛潮,一下雨牆上就是溼的,壽昌宮因著秀女要們要進來,還特意修葺過一回,也一樣下了雨就澇,腳都踩不出去,這個天兒屋裡還在烤火,就想把屋子烤得幹些,別那些溼氣。
掛起來的衣裳一捏一手都是水,鏡子上頭更不必說,葉文心跟陳閣老家的孫女兒一間屋,她們倆的屋子已經是向陽的了,那些個背陰的屋子,更住不得人了。
進了春日裡也不知道下了多少場雨,雨多在莊稼是好事,對當差的可就不是好事了,眼看著秀女們要送選,堂司局的衣裳還沒辦好,怎麼不急人。
紀子悅這一病可了不得,太醫院的院正來了,專給她瞧病,上頭又再派了個宮人給她侍候湯藥,分明是風寒入體,倒生了什麼大病,太子睿王特意送了東西過來,長宮主還專程來看了一回。
長公主是當今唯一的公主,她在聖人那兒,比幾個兒子還更得寵愛些,她擺駕壽昌宮,這些個女孩兒都得出來接駕。
長公主這樣被嬌養著,脾氣自然是說不上好的,大婚的年紀千挑萬選自個兒選定了駙馬,聖人還不放心,出嫁那一日送出宮門去,還是皇后上前阻了他,若不然恨不得一氣兒送到門邊。
長公主一來,女孩兒們都出來跪迎,長公主卻一眼都沒掃向她們,徑直往屋裡頭去,一路走一路道:“這屋子也能有住人,怎不好好侍候著!”
紀子悅跟這個表姐打小就熟識,會走會爬的時候,長公主就領著她一道玩了,看她滿面病容躺在床上,先是心疼起來。
她的留言傳的最多,睿王求親是一樣,皇后娘娘沒許,卻又沒讓她免選,一眾人都猜測著,只怕是要指給太子的,葉文心卻皺得眉頭,一個姑娘引得兄弟鬩牆,皇后心裡怎麼會高興,若不是連著親,紀家姑娘還不知道是個什麼前程呢。
喝了幾日的湯藥,葉文心還跟著陳湘寧去看過紀子悅,兩個彼此對望一眼,一句話都沒說,反是陳湘寧,同她算得上熟識,替她擋了來看的人,關上屋門,一場好睡。
沒等幾日,夜裡一場大雨,葉文心趁著大雨捏開了粉丸,用頭上的帶挖耳的銀扁簪,細細刮下香粉,露出裡頭薄荷汗子調的巴豆粉來。
一杯冷茶下肚,夜裡就鬧起肚子來,她原來就弱,洩了兩回腿直打顫,還是陳湘寧叫了宮人請太醫來,一劑藥煎好送上來,外頭那些個秀女已經穿戴齊整,預備出門了。
陳湘寧跟一夜沒睡實,眼圈泛紅:“怎麼偏偏這時候病了,好好的賞花會,你等著,我給你折一枝花來。”
葉文心進了宮還是頭一回睡上這樣的安穩覺,餘下的香粉讓她扔進香爐子裡,神不知鬼不覺,太醫還當她是吃了寒物又飲了冷茶,外頭一場雨,把寒意激發了,這才鬧起肚子來,給她開了許多溫補藥物,讓她慢慢將養。
葉文心吃了藥,睡醒的時候正是正午陽光最好的時候,她坐起來眼見著屋裡無人,摸一摸茶盞已經冷了,心裡頭覺著怪異,才剛起身,就聽見南窗邊有說話聲,竟是個男人聲音。
這會兒一宮人都去太液池邊賞花去了,何況宮闈之中哪裡來的男人,這些日子宮人太監倒是常見的,闔宮連個侍衛都無,離得這麼近,哪裡來的男人呢?
間壁就是紀子悅的住處,葉文心披了衣裳捱到窗邊,斷斷續續聽見兩句,目光往外頭一掃,宮院裡竟無人了,連個掃灑聽差的宮人都瞧不見。
葉文心蹙了眉頭,才要叫人,南邊動靜一大,聽著似是燈架子落地,她才要出聲,就看見宮門口有小太監探頭,到底還是縮了回去。
院中看著一株海棠花,花朵兒開了滿枝,外粉裡白,瑩瑩層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