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史紀冬說; 史紀冬又寫信給南京兵部,這一來一回,已經過去大半個月,如今南京兵部還未回應,誰知先等來了孟微冬。後軍大都督孟微冬直轄衛所,鳳陽府千戶見了孟微冬,二話不說便指派五百餘人出來,史紀冬見了那千戶,只是一笑,“千戶大人這頭也不要那甚麼調令了?”
千戶低著頭,“巡撫大人哪裡話,我等也是照朝廷規章辦事而已。”
孟微冬指了人來,下頭唱完名,管河事水工的老人上來彙報,“點兵五百一十二,實到四百零七人。”
孟微冬瞧那老人,“餘下百人去了何處?”
老人回:“餘下百人尚在漕軍中服役,不在衛所。”
那千戶扭過頭來賠笑,“春季的漕糧正要入京,如今衛所里人員不齊也是難免的。”
幾人正說著,下頭一個兵士拿了名帖上來,那兵士自低處往堤壩上面跑,一個大跨步,腳下險些收不住,就要撲倒孟微冬身上去,千戶長一把抓住那人,“跑甚麼,冒冒失失,氣喘勻了說話!”
那兵士遞上名帖,“漕軍。。。。。。漕軍把總。。。。。。陳、陳大人來了。。。。。。”
漕軍十二總,一總一萬人,共計十二萬人,這頭說把總來了,千戶長問:“漕軍都指揮使?”
那兵士搖頭,“是陳把總,陳把總來啦!”
史紀冬在旁邊聽著,問一聲:“是陳瑄陳大人?”
那兵士拼命點頭,“正。。。。。。正是、正是陳、陳把總!”
孟微冬從千戶手裡將帖子拿過來,落款正寫著陳瑄二字,他看一眼堤壩下頭,“說人,人就到了。”
堤壩下頭除了衛所的四百兵士,還有幾十勞役,另外有管理勞役的“老人”,再就是邊上站著兩名主簿,陳瑄一一看過去,笑一聲:“喲,人來得挺齊啊,這是要挖溝啊,還是要修渠?”
站在最邊上那名主簿還是有些眼光,瞧見陳瑄衣上補服,立即站出來,“回這位大人,我等受了詔令,在這裡等著築壩。”
陳瑄睃了周遭的人一眼,“修河築堤自有勞役,這些人在這裡做甚麼?”
陳瑄說的是衛所的兵士,“這頭調這麼多人過來,可有兵部調令?”
“這。。。。。。”
那主簿訥訥。陳瑄瞧了他一眼,“說。”
主簿低著頭,回道:“回這位大人,未曾接到兵部調令。”
“哼”,陳瑄冷笑一聲,“你們膽子真大啊,動輒聚集數百人在一處,就不怕他們聚眾鬧事?”
陳榮附耳到陳瑄耳邊,“大人,此處共有軍士四百人,另有勞役六十多人。”
陳瑄瞧那幾百兵士,“百戶長在哪裡?出來!”
下頭已經開始起鬨,陳瑄在那處不知說些甚麼,下頭熙熙攘攘,有鬧起來的趨勢,年輕的男人過去同陳瑄道:“岳父大人,這是衛所的事情,您。。。。。。” 顧惟玉一直站在陳榮的身後,他穿和陳榮一樣的衣服,與陳榮站在一處,只覺得陳瑄身後是跟著自家的兩個家丁侍衛。
傳話的兵士已經下來,“陳。。。。。。陳把總,您、您請上去吧。”
陳瑄早已瞧見了堤壩之上的眾人,他同那主簿道:“都散了吧,諸多人聚集此處,容易滋事,這回我就當沒看到,若有下次,軍法伺候。”
陳瑄帶著兩個人上了堤壩,孟微冬迎過去,“陳大人,真是稀客,早前聽聞陳大人下了江南,不想在此地遇上了。”
陳瑄眼睛落在史紀冬身上,他道:“史大人也在這裡,這下頭大興土木,不知道的以為二位要炸了這淮河邊上的堤壩呢。”
史紀冬在鳳陽停留多日,這幾日一直住在堤壩上臨時搭建的帳篷裡,這一刻他卷著褲腿,瞧見陳瑄,他倒是笑,“許久不見陳大人,陳大人遠道而來,風采依舊。”
“誒,甚麼風采依舊,我老啦!倒是侍郎大人離京之後,到這江南地方,年輕了不少。”
陳瑄又看孟微冬,“孟大都督怎麼也在此處,鳳陽府今日好生熱鬧呀!”
幾人一通寒暄,孟微冬笑嘻嘻的,目光拂過陳榮,又落在顧惟玉身上,顧惟玉穿著深色布衣,與陳榮一般,又站得略微靠後,孟微冬這一眼過去,陳榮正好動了一動,截住了孟大都督瞟過來的這一眼,被陳榮這麼一打岔,孟微冬便沒瞧真切。
孟微冬收回了眼睛,對著陳瑄道:“陳總兵是大忙人,比不得我們,我等就是日乘馬,具名刺相過從飲酒遊山而已。”
陳瑄笑,“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