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可看出甚麼來了?”
雲娘轉身; 拍拍手,“此處沒有。”
顧惟玉點頭。
“此處沒有,但不代表別處沒有”; 雲娘殺了個回馬槍,她眼睛掃在顧惟玉身上,“你一個成年男子,身上又沒病沒災的; 你怎的連個暖床的丫頭都沒有,這說不通啊。”
雲孃的話題忒大方,顧惟玉聞言; 輕輕咳了咳。
雲娘道:“你也不用不好意思,你年齡幾何、何處營生、家中情況; 青棠都與我說了。你還是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平日裡是不是喜歡下窯子; 然後裝作白麵公子好矇騙她?”
顧惟玉並不回答雲孃的問題,只是反問,“姑娘知道在下年齡幾何又在何處營生與家中近況如何?”
雲娘在屋裡轉了一圈; 見實在找不到甚麼女人物件,就回原處坐了下來,她扯開裙子,回道:“知道。你是顧家長房長子,顧家是洛陽城的富戶,你曾經與陳瑄家的七小姐訂了親,後來陳七小姐過世,你便娶了她的牌位。”
屋裡靜默半晌,顧惟玉沒有說話,雲娘道:“差不多就這些了,其他的青棠還沒同我說。”
“這是青棠同你說的?”顧惟玉挑開一雙生光的鳳眼。
雲娘撇撇嘴,“是啊,她說的不對嗎?”
她說的對,她說的都對。可這些她又是怎麼知道的呢,是誰告訴她的呢?她一個長在深閨的小姑娘,既不曾去過洛陽,也不曾去過京城,自己和陳七的事情她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雲娘起身,“好了,我就是專程來告訴你一聲,青棠這幾日都不得閒出門,因她二舅舅來了蘇州城,家裡事多。”
顧惟玉又不說話了,雲娘抬頭,“哦,還有,二月二那日範知府的女兒要出嫁,青棠要去送嫁,你且多等幾天,她得了空會來找你的。”
雲娘指著外頭,“剛剛那兩個是藍家姐妹吧,有一個我是見過的,是跟著你的丫頭,還有一個是誰?”
顧惟玉道:“另一個是藍溪,是孟大都督新娶的夫人。”
雲娘真是一個合格的信差,她嘟嘟嘴,“喲,孟微冬還真來了!”
聞言,顧惟玉問一聲:“甚麼?”
雲娘側目去瞧顧惟玉,眼神古怪,“瞧你們一個兩個,可憐見兒的,你還不知道吧,孟微冬來了蘇州府,就是為了青棠來的。”
見顧惟玉不解,雲娘湊過去,低聲道:“我跟你說,孟微冬看上我們青棠了。”
這話顧惟玉不會接,他也不知道如何接,反是雲娘拍拍他肩膀,“不過你放心,青棠說了,她是要嫁給你的,別的人她都不嫁。”
雲娘呶了呶嘴,哼道:“大概青棠被你灌了迷魂湯,你是沒瞧見她那樣兒,鐵了心似的,別人說甚麼她都不聽。那個,我說那個孟微冬還不錯,孟家高門大戶,孟微冬又喜歡她,也沒什麼不好,她非不同意。”
顧惟玉輕輕撥出一口氣,雲娘笑,“好了,不逗你了,青棠說了,只要你不變心,她哪裡都不去,一直跟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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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家宅院裡,範明瑰在屋裡坐著,外頭的人來往不停,範夫人過個一刻就進來一趟,一時手中捧著嫁衣,“快來看看,這個顏色怎麼樣,大小呢,快點試,師傅就在外頭,不合意還可以再改。”一時間又端著一盤頭面首飾,“來,來瞧瞧,是這赤金紅寶石好,還是那套翡翠點金的好。”
範明瑰在窗下坐著,一動不動,範夫人急忙忙的,見女兒似入了定,吼一聲:“聾了你,快來瞧瞧,這還幾天,你倒是做個抉擇啊,銀樓的人還在外頭等著呢。”
範夫人忙個不停,這范家後院裡主事的只得她一人,範大人在外頭派帖子,她則在內宅主持內務,範知府這次嫁女,不說下頭的大小官僚都送了禮錢,就是上頭南直隸的,也有不少是派人來送了賀禮的。
按照範大人自己的說法,“上頭哪裡是給我這小小知府的面子,給的那都是魏北侯府的臉面,咱們沾了光,萬不可辦砸了事,丟人!”
範錫夕範大人本也是看得開的樂天脾性,這次被上峰下屬擁著一鬧,也鄭重起來,越發覺得此次嫁女對於他官道氣運的影響不容小覷。
看,如今不止全蘇州的官僚要來,就連上頭南直隸六部的人也有回話說要來吃酒的,最讓咱們範大人吃驚的是,連五軍都督府正一品的後軍大都督也要來。
範錫夕自步入官場,從未與朝廷正一品大員打過交道,聽聞大都督要來,範錫夕鉚足了勁兒想要辦好這場喜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