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才聽青棠道:“殺了他們又有何用,上頭怪罪下來,捅破了天,也壓不到他們身上去。”
‘哼’,伊齡賀忽的笑了,“那你怕什麼,捅破了天,一樣壓不到你身上來。”他同青棠招手,“你過來,這樣。。。。。。”
。。。。。。
等霍青棠與伊齡賀一道回宴席的時候,席面上正在撤碗筷,青棠道:“都吃完了?”
媚春說:“還差一點點,若是你們還不回來,就連渣子都吃不上了。喏,前菜、熱菜都下了,還有最後一輪,點心和湯。”
小婢們很是利索,收盤子,換上新的碗筷,青棠笑,“盤子倒是很漂亮,還是兩色的。”
媚春睃她,“當然是兩色的,紅盤是得月樓的菜,白盤的是春意鬧的,就是關絲絲他們家的。”說著,還低聲道:“瞧,看見沒,關家的人在那頭呢。”
青棠順著媚春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真瞧見了瘦兮兮的關大老爺,他身邊還有一個穿霜色錦袍的年輕人,那人眉目俊朗,笑容含蓄,可不就是關大老爺的獨子,關葉錦。
“關葉錦也來了?”
青棠收回目光,那頭就蹦出來一個細眉彎眼的姑娘,那人拍青棠肩膀,“霍青棠,你去哪兒了,這宴席都快散了,怎麼現在才看見你?”
穿黃衫配粉裙的夏瓷一屁股往霍青棠身邊一坐,正好卡在青棠與伊齡賀中間,她說:“我早早就到了,一直在找你們,找了老半天,這會兒才瞧見你們。誒,你們哪兒去了,是不是躲起來講悄悄話去了?”
伊齡賀冷冰冰的眉眼掃過她,“你怎的來了?”
“我怎的不能來,我爹亦收到了請柬,我便隨著我爹一道來了。” 夏瓷笑嘻嘻瞧著伊齡賀,“誒,我同你們說,聽說春意鬧這回幫著辦喜宴是不收錢的,關絲絲那廝還塞了不少銀子給範大人,說央範大人替他引見孟大都督。孟大都督你們知道吧,孟大都督就是坐在那裡頭那桌的那個,就是那穿深藍錦袍的那個,我方才見了他一回,哎呀,真想不到他那樣年輕,真是與傳聞中一點都不一樣。”
夏瓷道:“我跟你們說,範大人收了關絲絲的禮,瞧,關絲絲真的一整個晚上都沒動,生怕人家孟大都督要見他。嘖嘖,也不知道他怎麼挨的,這湯水都換了三四盅,他竟不去茅房的嗎?”
伊齡賀與霍青棠都沒有說話,夏瓷攘攘伊齡賀,“誒,我同你說話呢。。。。。。”
那頭傳出來一個聲音,“我家少主是這樣的,姑娘不要見怪。”
夏瓷瞧見林媚春,點頭同意,“木樁子一般,話說不幾句,整天只知道擺著一張臭臉,跟誰欠他錢似的。”
“哧哧”,媚春笑,“姑娘說的沒錯。”
夏瓷頭一低,湊到林媚春身邊去,“誒,你瞧關絲絲,瞧他那蠢樣兒,人家孟大都督壓根正眼都沒瞧他,他還在那頭杵著,等候人家召見呢。”
媚春眼珠子一轉,說:“誒,那位公子也很眼熟,就是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了。”
夏瓷撇撇嘴巴,“那是關葉錦,關絲絲他兒子,成天陰陰沉沉的,不知是不是腿腳壞了,連腦子都不好啦。”
“姑娘為何這樣說?”
“來,我跟你講,關絲絲他家不是有錢嗎,範大人這回嫁女兒,關絲絲出了大力氣,他自己掏腰包幫人辦喜宴不說,還送了個大紅包給範大人,就是想在孟大都督面前露一回臉。就方才,春意鬧出了一道新菜,過去他們酒樓裡都沒見過的,這回拿到喜宴上顯擺來了,大家都說不錯,裡頭那一桌有個貴人說想見見廚子。然後關絲絲就想讓關葉錦帶著他家廚子進去表現表現,接著你猜怎麼著,關葉錦腿腳不好,等他起身,又拿柺杖,裡頭的大人又說,‘不必來了,等宴席散了再見也是一樣的。’”
‘嗤’,夏瓷低聲笑,“你說這能是一樣的嗎?大好的機會,就因為關葉錦殘了一條腿,就這麼從他手中漏過去了。你是沒瞧見關葉錦的臉色,別瞧他生的人模人樣的,就他那眼神,毒蛇一般,瞧見都滲人。”
媚春道:“姑娘似乎對關家的事情很是瞭解?”
夏瓷不知為何瞧了伊齡賀一眼,才低聲道:“我過去與花家議過親的,花家與關絲絲他們家是死對頭,所以。。。。。。”
“所以花家瞭解關家,姑娘連帶著也瞭解關家咯?”媚春偶爾的還有那麼點兒善解人意。
“對,對,就是這樣,就是這樣。”
夏瓷又瞟了伊齡賀一眼,一副生怕他誤會什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