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問:“毛姑娘許人家了?”
毛林撇嘴,“也談不上許了人家,就是我爹爹,我爹爹過去同戶部侍郎史大人說過幾嘴,史大人家還有個幼子,他叫史東貞,我爹爹說史家三公子不錯,回來同我娘說了,我娘說留意看看。”
雲娘又問:“那如今呢?”
毛家的小姐嘆一口氣,“如今?如今史家遭難了,我娘說過去的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都不算數,說咱們又沒個憑證,根本算不得悔婚,只需要裝傻就避過去了。”
雲娘點頭,“毛夫人也沒說錯。”
毛林勾著頭,“但我爹爹不願意,我爹說了,做人要講信譽,不能說好的事情,現在就反悔,我娘說史家要倒黴,我爹說她胡說八道。”
雲娘問,“那史家倒黴了嗎?”
毛林站起身來,“剛剛出事的時候,我娘也去問了我舅舅,我舅舅說看皇上的心意,他說史家的事情可大可小,都憑皇上一念之間。後頭我娘也同意了,再等等,等上頭的訊息,結果,結果。。。。。。”
“結果出來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今早上我娘說別等了,因為會試放榜了,上頭根本就沒有史家三公子的名字。”
“沒有名字?”
“嗯,沒有史家那位的名字。我娘說這是訊號,聖上要查處史大人,我爹也沒做聲,我爹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雲娘與霍青棠對視一眼,雲娘道:“那蘇大人怎麼說?”
毛林捏著手,“我舅舅一直都說趕緊不要和史家往來了,史家麻煩大了,這頭大理寺又說找了甚麼證據,說史大人以權謀私,提攜親眷,好像是說史大人的女婿,說史大人女婿是史大人一手提拔的,不合規矩。”
“誰說的?”
這一嗓子聲音大了,雲娘又低下聲音來,她笑眯眯的,“誰說的,史大人的女婿也是當官的,這都誰說的?”
“不知道誰說的,大理寺總能查出點東西來,我娘說誰說的都不要緊,關鍵是史侍郎真的有個女婿是破格提拔上來的,好像是個守備,而且還挺富有,聽說住在瘦西湖旁邊的大宅子裡,依山傍水,還有幾個莊園。”
雲娘咬了咬嘴唇,“那史大人家的女婿也要查處了?”
“聽我舅舅的意思,肯定是一家人都要倒黴,就像這回放榜,怎麼會沒有史家三公子的名字,說明聖上有別的想法。”
毛林搖頭,“不過有蘇頌藻的名字,在前頭二十名,那他可以參加殿試,要是進了頭三甲,那就是天子門生了,哎呀,那可真好。。。。。。”
正廳裡齊氏與蘇月坐著,蘇月身子一撇,也在說同一件事,“史家老三,落榜了。”
“落榜了?”
蘇月摸著茶盞子,“還不就是聖上一句話的事兒,也不知道是不是史侍郎不討新帝歡喜,這接任應天巡撫還沒一年,就出了這檔子事情,按理兒說,不應當這麼嚴重啊。”
齊氏搖頭,“這件事陳瑄是知情的,史大人築堤的時候,陳瑄就在現場,陳瑄說史大人動工沒問題,但聖上根本不問,好像根本不關心堤壩崩塌這回事一樣。”
蘇月放低了聲音,“這事兒是有由來的,聽說聖上還是太子爺的時候,那時候史侍郎在工部做個員外郎,太子府裡是有一應標準的,那時候太子爺想修建一個荷花池,池子要通渠引水,當時工部不想管,太子想怎麼挖就怎麼挖,工部沒一個人做聲的,後頭,後頭史大人一個摺子將太子爺告到先帝那裡去了。先帝發了脾氣,責令太子府恢復原狀,還找太子夜談了好幾回,你說,這是不是算撞大炮口上了?”
齊氏低頭喝茶,“聖上是個寬厚的人,不至於為這點子事情。。。。。。”
蘇月笑,“那就不知道了,若說責任,你家陳瑄責任更大,怎麼不見大理寺找他呀?”
☆、袖手繁華
話說史順與烏衣回蘇州史宅摸出四十萬兩銀票之後; 兩人商量先上南京; 再從南京乘船北上,不想兩人才到南京; 便發現身上財物不夠,烏衣捏著荷包,“史小管家; 咱們不如去。。。。。。”烏衣的意思很明顯; 從南至北山長水遠,且兩人又沒其餘家當,當下一商量; 史順便同烏衣前往錢櫃兌換銀票。
南京城裡錢櫃眾多,兩人摸到霍青棠手中銀票對應的錢櫃,這頭拿出一張五萬兩的銀票,裡頭掌櫃的就出來了; 問:“二位是兌現銀還是?”
史順道:“咱們兌換一百兩的銀子,餘下的依舊摺合成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