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表心意。”霍青棠笑道:“我只包了一個粽子,其他都是瓔珞的手藝,我不敢居功。”
範明瑰嘖嘖稱奇,然後皺眉看著伶俐,叱道:“你呀,木頭樁子似的,只知道聽話,我不說你便不做了麼?家裡事忙,你不能主動為家裡分憂麼?瞧瞧人家瓔珞,過去日日和人家在一處,竟是半分也沒學到,蠢鈍無比,我真是快被你氣死了。”
伶俐紅了眼睛,一時慌的手足無措,瓔珞拉著她的手,柔聲道:“無事的,我那裡還有一些新釀的梅子酒,我送你一些可好?”
範明瑰嘆口氣:“那謝謝你們了,我家裡太亂了,實在沒想到要為閔家哥哥備下禮物,事出突然,也只好借你家的酒借花獻佛了。”
青棠笑道:“一點梅子酒,算不得什麼,待姐姐出嫁之時,我要為姐姐送上一罈女兒紅,上好的女兒紅。”明瑰被青棠逗得發笑,轉身看向伶俐,“還愣著作甚,難道等著瓔珞送到你手上不成?”
伶俐乖順有餘,卻實在算不得聰明,範明瑰要嫁的人家是京城的老牌勳貴魏北侯裴家,伶俐跟著去了侯府,也不知最後是禍是福。
魏北侯爺裴正川出身高貴,他母親穆阿是元朝大將舒倫之女。虎父無犬女,這位名叫穆阿的女將軍便是堅守在遼東的一道天塹。
洪武年間,遼東久攻不下,穆阿雄踞一方。
有人向洪武皇帝獻計,英雄難過美人關,反之亦然。
穆阿領軍巡防時遇見了昏倒在林海雪原的年輕書生裴蓑,裴蓑博學而強識,與腐朽糜爛只知享樂的蒙古貴族青年截然不同,他似一道清風吹進了穆阿嚴寒苦行的生活,他們相戀了。
一年之後,穆阿產下兒子裴正川,她那韌如青竹的丈夫卻在一個冬日深夜失蹤了,並且帶走走了她的虎符。
虎符丟失,將令不存。
穆阿抱著幼子站在城牆之上,軍士奪下了她懷中幼子,穆阿卻從高牆上一躍而下。茫茫雪原上一滴紅血濺四方,屍體尚溫熱,她清明目光仍瞭望北疆。
女將軍一生倥傯,以死為軍令殉葬。
然,蒙古的統治者卻沒有這般決絕意志,他們與大明妥協了。他們回到了最初的來處,那一片無垠的草原。
蒙古歸還了裴蓑的孩子,裴蓑卻沒有回大明封功受賞。他帶著穆阿的虎符,在那個漆黑的夜晚,在遼東的雪原裡消失了。
有人說裴蓑隱匿在了江湖,其實自那一晚之後,再也沒人見過他,連同那一塊帶走穆阿性命的虎符。
洪武皇帝賜襁褓中咿呀學語的幼子裴正川一等侯爵,襲三代。
魏北侯裴正川育有三子,嫡長子裴墀,範明瑰要嫁的便是庶次子裴無憂,當日陳七的庶母說與陳七的親事也是這位二少爺裴無憂。
瓔珞與伶俐取了梅子酒過來,又用提籃裝好,恰好小廝過來通報,說閔家公子正在門口。青棠與明瑰走在前頭,兩人皆著藍色,閔夢餘則穿著霜白的錦袍,一身貴氣盈袖撲面,他衝著兩位姑娘行了一禮,道:“小生得幸於今日端午盛節陪著二位姑娘出遊,實在榮幸之至,二位姑娘,這就請吧。”
範明瑰與霍青棠相視一笑,轉身從兩個丫頭手上接過籃子,遞上去道:“閔家哥哥,這是我們送你的節禮,一點薄禮,聊表心意,請你笑納。”
她們二人同聲同氣,惹來閔夢餘開懷一笑,他一手接過一個籃子,直笑:“不敢嫌棄,二位姑娘厚愛,小生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有小廝接過籃子,閔夢餘道:“帶瓔珞與伶俐二位姑娘去坐後頭的車。”馬車有兩輛,後頭還跟著一輛小一些的,範明瑰瞧著伶俐,吩咐她:“去吧,我同閔家哥哥和青棠坐前頭,你隨瓔珞坐後頭。”伶俐聽話去了,範明瑰直搖頭,不知該說些什麼。
三人上了馬車,明瑰道:“我只得這一千兩銀子,這就是我的嫁妝錢,我娘說了,死生由我,她不再管我,今日我偏要殊死一搏。”
閔夢餘聞言,輕輕搖頭,只道:“胡言亂語,千兩銀子哪裡值得你將生死置之於口,真是胡言亂語。”瞧見範明瑰認真神態,又道:“莫要害怕,我必不會教你失了銀子,你信我否?”
範明瑰掏出一個荷包,她將荷包緊緊握在手中,隨後又看向閔夢餘,定聲道:“閔家哥哥,我信你,即使輸了,也是我的選擇,與人無尤。”
她目光堅定,閔夢餘瞧她神色,心道,這倒是個好丫頭,比她爹強多了。範錫夕那個庸才竟養出了這樣的女兒,不得不說是大幸運。
閔夢餘自舊年考中進士後直接外放,他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