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冒昧登門打擾。”
柳絲絲眉眼微動,她低頭彈了彈她那用鳳仙花汁染得殷紅的漂亮指甲,說:“黃鶯的舊□□,這種事情應該去問霍大人,旁人不清楚,霍大人肯定是清楚的。霍姑娘一個未出嫁的姑娘家,怎的操心起這麼些個事情來了?”
茶葉在杯中翻滾,青棠拂開茶葉,低頭飲了一口茶,“柳姑娘應當知道,青棠當日大鬧了鳴柳閣之後就大病了一場,後頭還險些在鬼門關裡走了一遭。聽說青棠生病的日子裡,黃鶯姑娘曾經與我爹爹起了爭執?”
柳絲絲的鮮紅指甲輕輕敲在小桌上,又聽見她哼了一聲,“原來是為這一樁,不知霍姑娘又是自哪兒聽說的?”
霍青棠不接柳絲絲的話頭,只道:“青棠病了好些日子,病好了又去了蘇州城求學,當日黃鶯姑娘曾經為青棠送藥,青棠還沒來得及感激她。如今黃鶯姑娘就要進門,青棠便想著將黃鶯姑娘的事情都打聽清楚了,曉得她的忌諱,免得日後生出甚麼罅隙來。”
人人都知道這是虛偽話,偏偏被霍青棠說得情真意切。
‘呵呵’,柳絲絲的一雙眼睛終於定在了霍青棠的臉頰上。她先掃過霍青棠的眼睛,又定在了青棠起闔的嘴上,笑嘻嘻的,“霍姑娘如今好巧的嘴,當日霍姑娘若是有這張巧嘴,怎麼還會被霍大人刮上兩個嘴巴子,嗯?”
霍青棠與柳絲絲對視一眼,柳絲絲很漂亮,她一雙眼睛彎彎的,似在嘲笑霍青棠當她是傻子糊弄。
柳絲絲說:“過去見你小小年紀,就敢一個人單槍匹馬闖鳴柳閣找黃鶯算賬,看起來還有幾分孤勇。我原以為你是個聰明的,結果一招就敗在了黃鶯手裡,如今你曉得來找我,又能想到先探黃鶯的底,看著是長進不少。”她又頓了一頓,道:“不是不可以告訴你,但我不放心你。要是你這次還鬥不過黃鶯,最後又壞了事,豈不是還要連累我?”
柳絲絲不客氣極了,但她說的是真話,霍青棠有勇無謀,和她爹一樣。這父女二人都是空長了一身好皮囊,腦子裡的幾根筋幾乎是直的,連個彎兒都不會拐,怎麼會是黃鶯的對手。
石榴很有些生氣,她家姑娘一個大家小姐肯紆尊降貴到鳴柳閣同柳絲絲說幾句話已經很了不得了,豈知這柳絲絲三句話裡有兩句半是瞧不起她家姑娘的,她家姑娘家世好,人也好,有甚麼是值得被這個瘦馬花魁瞧不起的。
石榴抿著嘴,有心想分辯幾句,又不知該說些甚麼,她家姑娘過去的事情,她的確都不知道。連柳絲絲說她家姑娘被霍大人打了,她也從來沒聽姑娘說起過呀。
屋裡有片刻的沉悶,柳絲絲斜了霍青棠一眼,她正要說‘送客’,話還沒出口,就聽霍青棠道:“柳姑娘覺得青棠不是黃鶯的對手,如果青棠有證據將黃鶯送進牢獄,不知柳姑娘覺得這樣夠不夠?”
“什麼證據?”柳絲絲迅速介面。
青棠笑,“這就要柳姑娘先告訴我,在我病重時,黃鶯是不是給我送過藥?”
柳絲絲抬起眉眼,又聽這位霍姑娘道:“哦,準確的說,黃鶯給青棠送了兩次傷藥,她的藥是哪裡來的?”
“霍姑娘說笑話了,我哪裡知道黃鶯的傷藥從哪裡得來的,無非是外頭藥鋪買的,霍姑娘怎的不去藥鋪裡問,問黃鶯有沒有買藥,又買了幾次。”
柳絲絲嘴上不鬆口,霍青棠也不同她爭辯,只道:“柳姑娘不肯說也無妨,等黃鶯進了牢裡,到時候保不齊要連累鳴柳閣,恐怕柳姑娘失了倚仗,到時候也沒得像今天高床軟枕婢僕成群這麼安逸了。”
“你究竟有什麼證據,空口無憑的,憑什麼說要送黃鶯去牢裡?”
“就憑黃鶯下毒,謀奪他人性命。”青棠叱一句:“黃鶯那時候可還是鳴柳閣的人,真要算起來,鳴柳閣還真的脫不開干係。”
柳絲絲蹙著眉,終於軟了口氣,她說:“黃鶯去你家給你送過藥不假,當時聽人說你病的要死了,霍大人生黃鶯的氣,好些日子沒過來。”
話說一半,柳絲絲又嘆了口氣,“霍大人打了你也很後悔,你又病得重,霍大人幾乎要與黃鶯斷絕關係。那時黃鶯便著急了,專程去藥鋪求了治傷的藥,去你家看你。”
青棠側目,“然後呢?”
“後來不知怎麼的,你遲遲不見好,黃鶯也沒臉面再去纏著霍大人,那大半個月黃鶯便與張家的那位有些來往,他們也沒好上多久,至多一旬,也就散了。”
“張家的?”青棠本想問“哪個張家?”話到嘴邊,換成了,“張家的哪位?”
柳絲絲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