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我說換套衣裳,這就出來遲了,大姑娘路上辛苦了,快,快進屋裡歇著。”
石榴跟在青棠身後,張氏朝後頭看,只道:“姑娘只帶了一個丫頭,這怎麼夠使喚,我叫瓔珞回去伺候姑娘吧。”
張氏嘴裡說著瓔珞,實則問的是江兒,青棠道:“江兒能幹,我讓她留在蘇州照顧外祖父起居,這次沒隨我回來。至於瓔珞。。。。。。”
瓔珞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青棠,青棠撇過頭,“瓔珞既是夫人的人,怎好勞她來服侍我,夫人另外找個小丫頭來便可,無需勞動瓔珞姑娘。”
張氏笑,“好好,那就另外找人來伺候姑娘。”
瓔珞絞著一雙手,目光垂了下來,聽聞青棠言語,她呆滯半晌,才跟了上去。
屋子還是那個屋子,青棠曾經住過的氣味已經淡了,張氏招呼人奉茶,當青棠是個遠客一般,讓人渾然忘了青棠才是這霍家的大小姐。
“老爺去了衙門,晚點回來,大姑娘先歇著,晚上我讓疊翠過來接姑娘用飯。” 張氏嘰嘰喳喳,青棠只是點頭,張氏又指了一個小丫頭過來,說:“好生伺候姑娘,眼睛睜大點,出了岔子,當心你的皮!”
石榴去整理箱籠,待稍微得空,石榴才道:“姑娘為何不讓瓔珞姐姐過來,婢子方才瞧瓔珞姐姐很是失望的樣子。”
青棠抬手,示意石榴不要多言,她仍是那句話,“瓔珞是夫人的身邊人,到我身邊來,不合規矩。”
作者有話要說: 停了好些日子,小夥伴們都已經離我而去了,好吧,我還是要寫完,寫完!
☆、自在嬌鶯恰恰啼
石榴整理了一應箱籠,青棠坐在窗邊看書,疊翠從外頭進來,急慌慌的,“大姑娘,快,快跟我來,夫人和黃。。。。。。黃鶯扭打起來了,就在、就在外頭的園子裡。”
霍家的宅子不大,青棠放下書,仔細一聽,還能聽到黃鶯的聲音,她本就有一副好嗓子,此刻放寬了聲音,依舊清脆的很。“聽說咱們大姑娘回家來了,我特意來看看,怎麼反倒不讓進門呢?”
這邊是月滿的聲音,“黃鶯姑娘,這不合規矩,您還是請回吧。”
‘啪’,一聲耳刮子乍響,那聲氣彷彿就蕩在青棠耳邊,青棠起身,石榴跟上去,“姑娘,這。。。。。。這該如何是好?”
黃鶯穿一件湖藍窄身交領小襖,下頭配淡紫合身長裙,堪堪遮住腳上一雙小腳,她腰上掛珠絡,瞧見青棠,竟開始抹眼淚,“我的大姑娘啊,你可算回來了,某些個陰毒的婦人,將你攆得老遠,這山長水遠的,你就是出了什麼事情我們都不知啊!”
霍青棠在不遠處站著,這是陳七變成霍青棠之後第一次瞧見黃鶯,原先的霍青棠則正是因為這個鳴柳閣的黃鶯姑娘丟了性命。
青棠的眼神有些生,並不十分打量黃鶯,也不過分厭惡,一雙杏仁般的明眸裡竟然顯出幾分無悲無喜的光彩來。
黃鶯身形纖瘦,即使腹部略微隆起,也仍是瘦美玲瓏的,她撲上來拉青棠的手,“我的大姑娘啊,姨娘許久不見你,怎的就成了這副樣子,難道是不認得姨娘了?”
這聲姨娘來得蹊蹺,今年正逢國喪,霍水仙還未曾迎娶黃鶯過門,說白了,黃鶯不過是個剛從鳴柳閣出來且無名無份的外室罷了。
青棠後退一步,淡淡掃開黃鶯撲過來的手,“不知黃鶯姑娘有什麼要緊事,這大冷的日子,莫要凍壞了自己。”
黃鶯抬起一雙淚眼,她眉眼精細,一個動作能擺出唱戲的身段來,要是說上一句話,真那堪比一隻黃鸝鳴翠柳。她嬌滴滴的,“大姑娘這是什麼話,姨娘肚子裡還有你的親弟呢,你就是不認我這半道姨娘,你也要認你的親弟啊!”
青棠抿著嘴,可以理解霍水仙是如何被這個女子唸的《竹枝詞》所俘獲,又是如何被這樣的嬌美女人弄失了心。這女人唱作俱佳,若在戲班子裡,定然已經成了名伶。
月滿先前就捱了黃鶯一巴掌,此刻臉還紅著,當下插了一句嘴:“黃鶯姑娘說甚麼胡話,大姑娘的親弟好端端的,怎的與大姑娘又齟齬上了,姑娘說話好沒道理!”
疊翠在後頭‘嗤嗤’笑,“月滿,這話你就沒聽明白了,人家黃鶯姑娘說的是她肚子裡的小公子,哪裡是咱們的蝶起少爺,她是怕大姑娘不認她肚裡的那個,這才慌了神。。。。。。”
旁邊的張氏終於開口,“老爺不在,黃鶯姑娘先請回罷。”
臘月底的天氣,即使有暖陽相照,腳下的冰層也是極厚的,牆角下還窩著一灘灘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