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知道怎麼報答你,我給你打一對牡丹簪花吧,很大的牡丹,好嗎?”
霍青棠笑道:“好,牡丹,盛放的牡丹,最好是一叢牡丹,赤金的。”
兩人笑起來,霍青棠卻徒然想起陳七去世的那一天。黃河分了流,在改道南去前橫衝直撞,濟寧以北的幾條溪流分了叉,齊尚書在高處考慮把幾條溪流集合起來,自臨清而北,會衛河,沿著衛河自然北上。
那一段水道是蒙古人修建的,年久失修,陳七站在溪流交匯處測試水流,溪流潺潺,卻在交匯口猛然相撞,再回頭,溪流淌平了,陳七跌倒在水裡。陳七本一條腿有疾,溪水拍過來,她腳下不穩,不期頭部撞在了小溪邊的礁石上,再也沒醒過來。
那一日,陳七穿著豆綠的衣裙,耳上還有一對玉墜子,顧家獨養的牡丹花,金玉交章。
☆、烈日密雲
“今日蹴鞠角逐賽,五日之後,寒山書院對戰大正書院,書院將遴選出十一人首輪出賽,另選五人備賽,書院所有同學都可報名參賽,男女皆可。”
項仲勉除下了他的寬袍,穿著一身灰色的麻制短打輕裝上陣,腰間繫著荼色的腰帶,腰帶上隱隱泛著銀光,仔細一瞧,腰帶竟是用銀絲絞了邊的。霍青棠眸光掃過這位愛俏的老師,正好被夏瓷撞見,夏瓷輕薄的唇角又勾起莫名的笑容,似在嘲笑霍青棠偷看俊俏男人。
同學們摩拳擦掌躍躍欲試,項仲勉站在當中,安排道:“各位同學莫要著急報名,大家列隊在此處站好,我會先做一輪甄選。”
寒山書院入學費用不菲,加之擇生嚴格,是以全院學生人數加起來不過半百,除開幾個姑娘,大致剩下四十餘位男學生。這些男學生裡還有體弱的,有不愛蹴鞠的,這麼一減,還餘下二十來位搶著要上陣的,項仲勉眯著眼睛,掃過這二十多人,就是不做決定。
範明瑰頭上戴著帽子,坐在院子角落的一株香樟下,直道:“熱死了,熱死了,還不快快決選出來作罷,這都多久了,怎麼還一位都沒選出來。”
午時的太陽烈的很,樹蔭下有鳴蟬,範明瑰雙頰紅通通的,恨不能除下帽子解開領口散涼,霍青棠瞥項仲勉一眼,看他根本沒有動靜,只好對範明瑰道:“你去裡頭坐吧,今天有解暑的酸梅湯和八寶茶,裡頭也涼快一些。”範明瑰瞧見茶廳裡頭的夏瓷,翻了個白眼,哼道:“那惡婆娘在裡頭,我不進去,我就在外面坐著。”
也不知項仲勉在甄選甚麼,烈日當空,他也不說話,那二十多名男學生也只能在蹴鞠場裡站著,頭上連塊遮擋都沒有。午時要過去了,未時一刻,那二十多人只剩下稀稀拉拉十餘人,有熬不住進去喝涼茶的,有等得煩躁不已的,這暴曬的一個時辰,項仲勉一個人都沒選出來。
最終餘下十六人,十一人首發,五人備選,正好組成蹴鞠隊出戰。霍青棠撥出一口氣,範明瑰嘆道:“人數正好,不多不少,真是好的不得了。”
話剛說完,那十六人裡頭就倒下了兩個,項仲勉彎腰檢視,只道:“沒事,熱暈過去了。”有人將那兩位男學生扶進了茶房,給他們餵了茶水,不多時,他二人就悠悠轉醒了。範明瑰瞧見場上的十四人,嘆道:“差兩人應該也沒關係吧,十一個首發,三個備選,儘夠了。”
項仲勉總算發話了,他說:“你們分成兩組,兩兩對陣,進球多的那一組進首發,另一組待定。”
甄選了一個時辰的蹴鞠隊終於出爐了,女孩子們都圍了上來,還有書院的灑掃、小廝和丫頭們都湊過去看比賽。範明瑰站在角落裡,哼一聲:“咱們書院的人都體弱病嬌的,你快來看,那人跑得好慢,青棠,你看,他跑得比我還慢。”
日頭又偏了一些,大半個時辰過去,兩組人都毫無進展,一個進球也無。項仲勉正要宣佈:“到此為止”,一個男同學利索了一把,一腳踢進去了一個。雙方的戰果顯然都不理想,項仲勉指著進球方道:“這一組七人入選,其他人稍作歇息,咱們待會兒再來。”
周圍的人一片靜寂,大正書院傲視蘇州城所有的書院許久,若論斤兩,唯有太白書院的蹴鞠隊尚可與之一搏,而寒山書院往年都只出一兩個人與其他書院組合出賽,今年太白書院宣佈退賽,蹴鞠隊缺一隊人馬,寒山書院只好自成一隊出席賽事。
瓔珞從茶房裡擠出來,手上用瓷罐子捧著一盞茶,她跑到那株香樟下,笑道:“姑娘,快喝,這是剛熬出來的酸梅湯,我搶了第一盞子給你,你渴了吧?”
範明瑰在一旁“嘖嘖”稱奇,連聲哼道:“好呀,你竟然偷溜到裡頭來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