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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他們沒有打傘,冰冰涼涼的雨絲落在臉上,季黎望了望天,她已經很久沒見到師父了,自打師父隱居在歸雁山後她們幾乎要一年才能見上一次。
行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季黎一展眼便瞧見了六角亭中的人影,她背對著他們,一身淺藍色的長裙,裙裾飄飄,長髮被微風輕輕吹起,仿眼看去竟有飄然若仙之感,她立在亭中一動不動,也不知道在看何處的風景。
“師父。”季黎尚未走近,季安歌便轉過了身來,她拱了拱手輕聲喚道。
“你來的倒是快。”季安歌撩了撩袖擺走了兩步坐在亭中的石凳上,笑看著他們招了招手:“進來坐吧。”
季黎也沒客氣,進了亭子坐在季安歌的對面,看向手握茶盞一派悠然的某人道:“師父這些日子身體可好?”
季安歌笑著連說了三個好,招呼著謝雲邵和盛行坐下,她抬手狠狠地揪著盛行的耳朵,言笑晏晏:“小子,我聽說你在京都很是不乖啊?”
盛行疼的哎喲連天,扒著季安歌的手:“才沒有!季姨姨,哪個小人在你面前說小爺的壞話?小爺非得把他抽皮剝筋不可。”
季黎端著茶盞悠閒的喝著茶水,謝雲邵看了看她右看看疼的不行的盛行,這個小人不會就是季黎……吧?
季安歌聽著盛行的話,唇角的笑意漸漸擴大,手上的力氣絲毫不減反而又加大了些:“臭小子,你是誰小爺?嗯?”
“口誤!口誤!季姨姨你快點放手,疼!”
季安歌瞧著差不多才將手收了回來,抿了一口茶水,又將目光轉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謝雲邵,她笑眯眯地拿起茶壺給他添了添茶水:“這是,寧王世子吧,哎呀,都長這麼大了,我上一次見著你還是好幾年前呢,你才這麼高。”說著手指在肩頭比了比。
季安歌的態度實在是溫和的不像話,寧世子簡直受寵若驚,刷地站起身,彎了彎腰:“季大人……不不不,師、師父好。”說到季大人三個字的時候,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畢竟他旁邊坐著的另一個也是季大人,猛地想起季黎說過他應該叫師父,謝雲邵連忙改了口。
季安歌撐著腦袋,樂得不行:“這就改口了,真是的,忘了準備改口禮呢,別站著,坐坐坐。”
謝雲邵笑的靦腆,他坐在石凳上摸著茶盞,聽著季安歌說話。
季安歌和季黎在某些方面很像,比如說某些小習慣上,思考時喜歡用手指輕點著桌面,飲茶時喜歡手碰杯盞試試溫度,若說有什麼大不相同,應該就是一個愛笑,一個則是愛冷著一張臉,季安歌好像隨時隨地都在笑,哪怕說著正經事兒,她也能笑眯眯地像是在說什麼玩笑話。
“上次我特地叫雲芸給你們送去的新婚之禮,你們看了嗎?”季安歌的手指輕輕地在杯盞上劃過,她的那張看起來典雅的臉上露出一絲十分違和的……額……微笑。
“師父,不要笑的那麼猥瑣。”季黎淡淡地看著季安歌,她家師父就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人。
季安歌抬了抬下巴,盛氣凌人的動作被她做出來倒是多幾分懶散:“為師又沒跟你說話,好好喝你的茶,小邵啊,來,跟師父說,你看了嗎?”
這禮物是什麼,除了盛行其他人都心知肚明,季黎看著那玩意兒都能面不改色,聽著季安歌的話也沒什麼大的反應,倒是謝雲邵鬧了大紅臉,他支支吾吾了半天,聲若細蚊:“看、看了一點兒。”
季安歌輕嗯了一聲:“怎麼才看一點兒呢?拿東西可是孤本,好著呢。”說著拍了拍他肩膀:“小邵啊,你當是好好研讀才對,這樣才能有一個幸福的生活。”
完全被忽視的盛行一臉不解,看什麼東西?書嗎?
謝雲邵心中有那麼一丟丟的羞澀,紅著臉對著季安歌用力地點了點頭,聲音弱弱:“知、知道了,師父。”幸福的生活是很重要的!
季安歌臉上笑意越加深了,這受氣包小媳婦的樣子真是格外的讓人憐愛啊,心中陰森森地暗笑了幾聲,自己徒弟是什麼蔥是什麼蒜她清楚的很,中意什麼樣的男人她這個當師父說不定比她自己都清楚。
正是因為清楚的很,操心自家徒弟嫁不出去的她便想著法兒攛掇傻太后給他們倆賜婚了,季安歌彎了彎唇,手指輕點著桌面,她家徒兒特別中意小白兔這一款,哎呀怎麼辦,她有點兒憐惜小邵了,這小世子太過單純了,以後不得被她徒兒壓得死死的啊?白天被壓,晚上被壓,時時刻刻都被壓,哎呀,真是可憐的緊。
季安歌看著謝雲邵雙眼發光,謝雲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