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又一下,那麼有力地跳動著的,就是他要給她的一切了。
“阿染,”他頓了頓,又道,“其實有一件事,我還未同你說過……”
見她沒有反應,他又捋了捋她的頭髮,道:“其實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然親過你了……”
她仍沒有反應。
他咬咬牙,將她放開,認真地看她的眼睛,“你沒生氣吧?這一局仍舊算你的,好不好?”
殷染直愣愣地盯著他,眸中波光流轉,倒真令他摸不著底細。許久之後,她才小聲發話:“你終於承認了,我一直以為是小狗咬我來著……”
***
第二日凌晨五鼓時分,段雲琅是被鸚鵡的叫聲催醒的——
“美人!美人!”
他揉了揉眼睛,側過頭,殷染倒是睡得很沉,長髮披散在枕上,瓷白的臉龐上長長的睫毛安靜垂落。再往下看,她的一隻手搭在他腰間,以一種保護一般的姿勢將他牢扣在自己身畔。他不禁失笑,將她的手小心挪開,自下床蹬了鞋往堂上去,一邊迷糊地低喊:“乖鳥兒,別叫啦,你家娘子還在睡覺呢……”
門窗緊閉的堂屋裡,劉垂文古怪地轉臉看著他。
他一怔,摸了摸後腦勺,“敢情它叫的美人是你?”
劉垂文憋著氣道:“殿下怎不更衣?如此不小心,若是被掖庭中人瞧見了……”
段雲琅低頭,裡衣散散披在身上,衣帶鬆鬆垮垮地繫著,露出了胸膛。彷彿是睏意未消,他愣愣地打了個哈欠,才突然驚得一跳:“你給我轉過去!”
劉垂文腹誹:“您逼我看我都不想看……”
段雲琅連忙掀簾回了閣子去,殷染卻也被鬧醒了,閉著眼睛發問:“走了?”
段雲琅一邊匆忙穿著衣裳,一邊在她額上飛快地親了一下,“走啦,不然都天光了。”
殷染伸手出來擋住了臉不讓他再親,“原來還沒天光?”
段雲琅道:“這回我做神女,你做襄王。”
殷染靜了半晌。
直到段雲琅都將衣袍穿好,理了理衣祍,她忽而自大袖底下露出一雙眼睛來:“你羞不羞?就你,神女?就你,自薦枕蓆,朝雲暮雨?”
他笑起來,特意貼上臉去,“我不像?”
“——去你的!”殷染笑罵,段雲琅便正趁這機會去輕薄她,她長了記性,往床裡邊躲過去不讓他得逞,他委屈極了:“我都要過生了,你不送禮物不說,便連親一下都不讓了?”
她嗤笑,“昨晚親的還嫌不夠?要禮物自去找人要,我猜人家劉垂文大清早來找你,為的就是這一樁呢。”
“我不要他們的,”段雲琅纏著她簡直要滾到了床上,“你究竟送不送我?”
殷染將食指點在他額頭上,慢慢向後推,眼角微挑,清媚一笑,“好走不送。”
段雲琅走後,殷染又睡了一小會,終究是沒了睡意了,便慢慢坐起身來穿衣洗漱。
她清楚,段雲琅今晨這番神女襄王亂七八糟的說法,無非是為了緩開昨晚他一時口誤而給她造成的心上陰霾罷了。這樣善解人意的少年,讓人覺得舒適貼心的同時,卻也讓人感到危險。
好像自己全都給他看穿了一般。
她搖搖頭,又發笑。自己這是何苦來的,大清早同自己過不去?忽而外間有女人聲音響起來,輕柔的,彷彿與她的心跳同著節奏:
“殷娘子,聖人謝您那日救了五殿下,特召您去清思殿面聖領賞來。”
***
待劉垂文終於將陳留王請回了王宅,堂屋中的賀壽禮品果然已堆了三四摞。到底是叫阿染說中了。段雲琅懶著眼神點檢過去,都是些小官和外官,正經三品以上的京官都不敢背這個交結親王的鍋,謹慎得很。不過內闈寺人就不同了,高仲甫、孫元繼、封逑、周鏡、張士昭、袁賢,一個跟著一個地送來了珍奇物事,他一在宅中落了腳,便開始不間斷地迎接內宮中派出的諸多貴使。
明面上的功夫總歸是誰也不能欠了誰,對著高仲甫的義子高方進,段雲琅笑得和藹可親,還命劉垂文拿出了最好的茶來。高方進拿鼻孔掃了一遍劉垂文,輕輕一笑道:“我阿耶還有一句話,你阿耶近來可好?”
劉垂文低眉順眼地賠笑道:“他老人家還成,只是哪裡能有令尊那般健朗呢?”
段雲琅聽著這兩個小宦官左一口阿耶又一口令尊,簡直��沒牛�饈焙蛘�黴�錮慈舜�跡�朗ト蘇伲��緱紗笊猓�Τ�叻澆�飭爍隼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