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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的啊!”

段臻靜靜地等他磕了十幾個頭,聽他說了好些亂七八糟的話,才將手底的邢瓷茶碗往前一推,道:“劉公公。”

劉嗣貞渾身一震,抬起頭來。

段臻凝視著他鬢邊的白髮和眼角的細紋,許久,緩緩嘆口氣。

面前的臣已老了,席上的君也老了。

可這江山,日復一日,頹唐溫柔,卻從未老去。

“請。”

劉嗣貞看著那被茶碗映成軟紅色澤的茶,他知道聖人點茶的手藝舉世無雙,因為聖人已喝了二十餘年的茶了。

無論是什麼事情,只要重複不斷地做上二十餘年,都會得心應手的。

可是這統御天下、臨民治國的事,卻好像無論做了多久,都做不好啊……

劉嗣貞將那茶碗高舉過頂,鄭重行禮過後,方將它飲下。

“你讓他好生準備。”段臻一眨也不眨地盯著他手中的茶,聲音沉靜,說出的話卻令劉嗣貞心驚肉跳,“無論如何,朕這袖手天子,總不會做一輩子。”

***

段雲琅隔了幾日沒有來找殷染了。殷染卻也不急,眼下天冷,她樂得守在屋裡同那幾個宮女圍坐一處扯閒篇兒。

“盼呀盼,每年都盼著過年這一小會兒reads;落日劫。”一個叫小芸的頗是多愁善感,“就盼著出宮與家人團聚的那幾日。”

“我就不盼。”另一個叫綾兒的道,“這麼些年輪著下來,總也輪不著我。我不盼它,免得到頭來盼不著,空歡喜。”

小芸轉頭問殷染:“阿染你呢?你可是上面下來的人,與我們不一樣,你要見家人,應當很容易吧?”

家人?見家人?

殷染竟然恍惚了一下。

她入宮四年了,除卻去年冬至宴上見到了一次昭信君和姐姐殷畫,就再沒見過殷家的人了。

至於父親殷止敬,她是當真整整四年都不曾見過一面……

她微微一笑,“他們自有他們要忙的事情。”

幾個宮女聽了,無不心有慼慼焉。入宮來的女人,孃家的態度也就和對待潑出去的水沒有兩樣。能飛上高枝兒是賺的,被踩進了泥裡也沒差。

橫豎也不過如此了。

女人間聊著聊著,窗外忽響起一聲粗啞的“嘎嘎”。綾兒一聽樂了:“是阿染的鳥兒。”

“我去看看,失陪了。”殷染笑著告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