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行了幾里,很快就看見了大明寺。
但蘇遊要來的並不是大明寺,他們從寺廟旁繞了過去,繼續向北前行,大約又奔行了一二里,前方出現了一座莊園;莊園佔地近百畝,遠處是一座二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聚居著租種這座田莊的佃戶。
在莊園中,有一座黑色兩層樓宅子,大約一畝地大小,孤零零地矗立在田野裡,顯得有些詭異。
“經略使,我們這是要做什麼?”趙信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裡是張信的莊園,不被外人所知,但在張信給兒子張墨的信中,多次提到了這個山莊;信上說,莊內有什麼物什要他小心保管,若有不測,立刻毀去。”
蘇遊當即將一封偽造的信件遞給了趙信,笑道,“趙都尉自己看吧!這是本官當日截獲的信件,這也是我當日要求麥大哥對張氏船隊殘餘力量不要放棄明察暗訪的原因。”
趙信看了看這封信,他倒不認識張信的字型,單看心中語氣的話,倒有幾分相像。
趙信眉頭皺了起來,“張信會在莊園內藏了什麼?”
“搜一搜就知道了。”蘇遊笑著應道。
王世充則一揮大手,對手下那三百護衛高呼道,“給我徹底的搜!”
護衛們如臨大敵,正要拿著武器衝進了莊園時,卻見莊園內小樓的門口打了開來,當先出來的是一把輪椅,椅子上坐著一個面色冷清的年輕人,他的身後除了一個老人外還有三四個隨從。
輪椅上的人,顯然是張信的兒子張墨,他身後的老人,則是張信的心腹張國力。
張墨看著幾十丈外的蘇遊,冷聲笑道,“蘇御史,做得有些過分了吧?”
“原來是張公子,不好意思,本官身為東南經略使,有維護當地安全的責任。”蘇遊對張墨點了點頭,面無表情地說道。
蘇遊雖從未見過張墨,但總算是見過張信的,他們父子兩倒有七八分想象。
“你無非是想法設法找到我向揚州錢莊施加壓力罷了,你我都是混官場的人,你這手段騙得過誰?”張墨呵呵一笑,嘲弄著蘇遊。
“有人舉報你們莊園中藏了一些不該藏的東西,本官為了安全起見,只好得罪了!”蘇遊對張墨的話不置可否,針鋒相對地說道。
其實張墨想得一點都沒錯,所謂“千里之堤,毀於蟻穴”,想要雙規某些大人物,往往是從作風問題開始查起的,而這些作風問題的來源,往往便是那些莫須有的路人舉報。
張墨見蘇遊鐵了心,只好強硬地開口說道,“蘇遊,你這是以權謀私,我張墨一定會寫信到東都,你就等著被彈劾吧!”
蘇遊笑了笑,戲謔地說道,“那本官就等著你們的彈劾好了,曾經也有人阻止過我的搜查,但他的下場很不好。”
“元三公子果然是被你害死的!”張墨當時就在元氏別院,第一時間就想起了元尚柳當日的下場。
“你想多了。俗話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本官以天子劍為令,給我搜!”蘇遊笑了笑,當即絆著臉舉起了手中的劍。
平生第一次,他發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話是如此的好用,只要手中有了強權,這就是真理。
王世充等人越過張墨他們,一共而入,趙信當即也對自己帶來的幾百騎兵道,“都愣著幹什麼?一半人進去輔助經略使的人,剩下的留在原地保護經略使的安全!”
趙信深通人情世故,他雖然不知蘇遊能從張信的莊園中搜出什麼來,至少還是知道張氏已經得罪了蘇遊,特別是昨日張氏的人帶頭躲避蘇遊的傳言。
張墨原本就不相信蘇遊能從這莊子中搜出什麼東西,剛才之所以對蘇遊寸步不讓,無非是為了爭一口氣罷了;到了蘇遊發出狠話時,他也只能默默地咬牙切齒。
當然,也有一些痛恨,痛恨當日不能手刃蘇遊,痛恨父親張信優柔寡斷;如果當日快刀斬亂麻的話,哪裡還有什麼蘇遊,哪裡還會受現在的賢氣?
半盞茶都不到的功夫,王世充已經一路小跑著到了蘇遊面前,驚喜交加地報告道,“啟稟蘇御史,我們發現了東西!”
“什麼東西?”蘇遊也是一臉的驚喜,急切地問道。
“兵器。”王世充簡短地回答了蘇遊,隨即用手一指莊內,只見護衛們抬出了許多木箱子,而且後面還在源源不斷地抬上來。
趙信此時終於恍然大悟,看看王世充,又看看蘇遊;張墨的臉卻一時變得煞白,他當然知道是怎麼回事。
蘇遊點了點頭,吩咐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