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密自從在大海寺擊殺了張須陀之後,瓦崗軍的勢力急速擴張,幾日之內兵力就已達到了六十萬,一舉成為了中原第一大亂軍。
因為李密從南中帶來的秘密武器已經用盡,所以無法複製拿下金堤關的成功經驗再次拿下虎牢關,所以擴張勢力的方向只能是往南或往東。
因為李密戰功卓著,翟讓允許他獨立建制,李密由此打出了蒲山公的旗幟,建立蒲山公營。李密由此一路東進,河南各郡縣官員紛紛投降他。
打下東平郡時,東平書佐祖君彥也投降了李密,此時李密的蒲山公營已有三十萬之眾,遠遠超過了翟讓的二十萬人馬。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李密和翟讓之間的內部戰爭,勢在必行。
而此時,張須陀被李密在大海寺伏擊而死的訊息,終於傳到了江都。
“張須陀為國捐軀了!”
聽到這個訊息的人,有哭的,有笑的;剩下的一部分,則與虞世基一樣大汗淋漓、驚恐不能言。
虞世基呆呆地拿著從前線傳來的戰報,臉色蒼白,嘴唇發乾,豆大的虛汗一粒粒從額頭滾到了嘴角,儘管此時外面正大雪紛飛。
虞世基正不知所措時,忽然聽到了屋外有人踏雪而來,但他卻懶得起身去為來人掀起門簾。
冬日的午後,圍爐而坐,這是多麼愜意的生活?
可現在。。。。。。。
看著掀簾而進的人是裴蘊時,虞世基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欲言又止,“裴御史。。。。。。。”
裴蘊的臉色並不比虞世基的要好,顯然他也聽說了張須陀的實訓;儘管他同樣與張須陀沒有任何交情可言,可聽到張須陀的死訊之後,他卻比死了爹孃還難受。
“打算怎麼跟陛下交代?”裴蘊故作輕鬆地拿起了茶杯,盯著虞世基笑道。
“張將軍是國之棟樑,他如今為國捐軀,只怕陛下受不住這個打擊啊。。。。。。。”虞世基搖了搖頭,又反問道,“要不,咱們還是讓宇文述。。。。。。”
朝廷原本有五貴之說,相當於楊廣的內閣成員,但蘇威早在下江都以前就被裴蘊整了下去;除此之外,還剩下宇文述、裴世矩、裴蘊以及虞世基。
虞世基當然不敢當著裴蘊的面坑裴家的人,所以想的第一個目標也是唯一的目標宇文述。
裴蘊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宇文述病重起不了床了,這個老狐狸。。。。。。”
虞世基一愣,想不到宇文述老奸巨猾,竟然在關鍵時刻抽身而去了,這會他除了感同身受地低聲罵一句“老狐狸”之外,還能如何?
裴蘊看了看虞世基,再次出聲道,“我之所以來找虞侍郎,是想與你同進同退啊。看來張須陀的死是瞞不下去了,要不然咱們長痛不如短痛?”
裴蘊的意思,顯然是想向楊廣坦白了,畢竟張須陀是大隋數一數二的基石,楊廣最近也一天會問兩三遍關於他的訊息,想瞞是瞞不住的。。。。。。
更何況前段時間,虞世基還像楊廣出了個召回楊義臣的騷主意?
沒有了張須陀和楊義臣在前方衝殺,河北的盜賊死灰復燃,瓦崗賊殺下江都,那都是可以想見你的事情。
虞世基點了點頭,連忙陪笑道,“下官都聽裴御史的。”
兩人聯袂出了虞世基的家,一齊往江都宮而去。
才到宮門時,便見一個通事舍人正要出門來,他見到兩人後當即微笑著招呼起來,“陛下正要召見兩位貴人,這倒巧了。”
虞世基當即往懷中的荷包摸了幾片金葉子,一邊遞給那舍人,一邊笑問道,“不知陛下召我等入宮,是何要事?”
舍人把金葉子照單全收,卻搖了搖頭道,“恕我不知。”
裴蘊和虞世基跟在通事舍人身後,心思重重地進入了宮中,正見楊廣容光煥發地端坐在龍案後揮毫寫字。。。。。。。
楊廣聽到了腳步聲後,看到是裴蘊和虞世基到來時也是有些意外,卻還是當即發下了毛筆,擺了擺手道,“二位愛卿來得巧,賜坐。。。。。。。”
裴蘊和虞世基戰戰兢兢地坐了,前者當即有些不安地問道,“不知陛下宣召我等,有何要事?”
楊廣點了點頭,有些急切地問道,“我計算著,今兒差不多該有張須陀的訊息了吧?不知二位愛卿今日可有好訊息給朕帶來?”
楊廣的問題,裴蘊並不感覺奇怪,因為張須陀的訊息在幾天前就成了他的日常問題了;可現在,裴蘊還是不知如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