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總是容易睡的格外香甜。
一夜無夢,蘇綠檀早上醒來覺得被窩比往常更暖和,喚了丫鬟進來,卻還賴在床上不肯起來。
夏蟬笑道:“外邊下了大雪,厚厚的一層,踩上去鬆鬆軟軟的,和從前在金陵一樣,夫人真不起來看看?”
朝外看了一眼,窗戶被白雪泛出的光照的明亮,蘇綠檀立刻來了精神,道:“可還在下?”
夏蟬搖搖頭道:“不下了,早起還有一點,這會子停好一段時間了。”
蘇綠檀趕忙起來,穿好裡衣,讓冬雪伺候著她穿外面的厚衣裳,已經迫不及待要出去玩了。
兩個丫鬟伺候著蘇綠檀梳洗打扮,夏蟬見主子興致高漲,欲言又止,到底把話暫時忍了回去。
蘇綠檀穿上了窄袖的裙子,便高高興興地往外跑,一開門,銀裝素裹的天地映在眼簾,四四方方的庭院,廊外種著幾棵低矮的樹,角落裡放置著養睡蓮的大水缸,院牆上堆著拳頭厚的雪,遠遠看去像在作畫的紙上畫了一條雪白的直線。
蘇綠檀歡呼雀躍,道:“快傳飯,吃完了出去玩。”
吃過了早膳,蘇綠檀想著一個人不好玩,便想去約上吳氏,她帶上做給孩子的貼身物件,繫上雪白的狐毛大氅,便往荔香院去了。
荔香院在定南侯府靠西邊的地方,從榮安堂走過去要了好一會兒功夫,但蘇綠檀一路踩著雪,在平整的地方留下深深的腳印,樂此不疲,到了吳氏的院子,身體微微發熱,卻還不覺得累。
荔香院的丫鬟很快便迎了她進去,甫一入門,蘇綠檀就瞧見房氏摟著孩子也坐在榻上,眼睛還紅著,似乎同吳氏正說著話。
蘇綠檀抬了抬眉毛,吳氏朝她投去一個苦笑,隨即真笑了起來,挺著肚子道:“大嫂怎麼來了?”
把籃子裡的東西放下,蘇綠檀道:“給侄兒送東西來的。”
吳氏過去接,簡單看了看,都是蘇綠檀親手做的物件,柔軟貼身,她很喜歡,當即道謝。
房氏坐在那邊很不是滋味,她的寶哥兒出生的時候,蘇綠檀雖然沒有嫁進來,但是她後來也沒有補東西給她兒子,同是庶房,憑什麼區別對待。
到底忍住沒有出聲,房氏也熱絡笑道:“嫂嫂來了。”
蘇綠檀淡淡應了一聲,便同吳氏挨著在一起坐,J翅木雕花炕桌另一邊的房氏一下子受到了冷落。
蘇綠檀是一點委屈不讓自己受的,房氏坑害過她,雖同在屋簷下,她卻當對方不存在似的,說忽視就徹底視而不見,一門心思囑咐吳氏注意身子。
房氏聽到兩人談話,提到孩子身上,她總算能C上話了,熱臉貼上去,說了一些經驗之談。
吳氏時不時回應幾句,蘇綠檀冷冷淡淡的,也不往心裡去。
房氏到底是忍不住了,兀自抹著眼淚,委屈道:“嫂子……”
屋子裡站著的還有好幾個丫鬟,門口也守著人,房氏這麼一哭,像是蘇綠檀欺負了她似的。
蘇綠檀拉著臉道:“好好的哭什麼哭?沒看妹妹懷著身孕,你還誠心給她找不痛快,你的哥兒健健康康長大了,作賤你沒出世的侄兒來了?”
吳氏心裡舒坦了一些,房氏同她倒苦水,快煩死她了,可見著寶哥兒幼小可憐,同為妯娌,便只好忍了,蘇綠檀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是大快人心。
抹了抹眼淚,房氏又哭了起來,道:“我也不想哭,可這眼淚管不住。”
蘇綠檀翻個大白眼:“誰戳你眼珠子了?”
房氏絞著帕子,從榮安堂出去的兩個妖精,現在天天戳她眼珠子!還有那個半死不活的姨娘,天天盯著她跟鬼似的。
垂首繼續做小伏低,房氏可憐巴巴地看著蘇綠檀,道:“我就是心疼寶哥兒。”
扯了扯嘴角,蘇綠檀道:“寶哥兒爹疼娘愛,還有祖母奶孃,等將來長大娶個好媳婦,跟媳婦和和美美的過上小日子,我倒沒看出哪裡要心疼了。”
房氏死咬嘴唇,她眼下就只有寶哥兒一個依仗了,蘇綠檀還說讓寶哥兒娶媳婦的話,真是往她心上劃了一刀,疼死個人。
摟過寶哥兒,房氏悄悄地把睡熟的寶哥兒給掐醒了,哇哇的哭聲響徹整個屋子。
吳氏眉頭一皺,跟著心疼起來,問道:“怎麼哭了?剛才還好好的。”
蘇綠檀能猜不到為什麼?這是吳氏的院子,她本不想喧賓奪主,眼下也實在忍不住了,語氣不善道:“寶哥兒哭了就讓奶孃帶回去哄吧,省得哭壞了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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