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牆之隔,兩個院落,兩個天地。
武威侯的宅院,住著繼夫人和幾位側室,繼夫人入門五年,未能生養一子半女,幾位側室夫人生了三個庶子四個庶女,所以,侯府宅院內還是很熱鬧的。
對比侯府宅院的熱鬧,公子的宅院便顯得極為肅冷。
蘇子斬的院落裡,除了護衛僕從與侍候的粗使婢女外,再無其他人,平日裡都十分規矩,靜悄悄地做著各自的事情。
梅舒毓翻牆進了武威侯府,又準確地爬牆跳進了子斬公子的宅院。
他剛落腳,一柄劍便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青魂冷木的聲音響起,“什麼人?”
梅舒毓立即雙手高舉,轉過身來,對青魂表明身份來意,“我是梅舒毓,來找表哥避難。”
青魂也認出了梅舒毓,聽到他的話,眉目動了動,收了劍。
梅舒毓拍拍被冰冷的劍鋒嚇怕的小心肝,問,“表兄呢?”
青魂瞥了他一眼,不語,悄無聲息地隱退沒了蹤影。
梅舒毓覺得他被人鄙視了,但他的武功在這人面前的確是不夠看,他頗有自知之明地覺得技不如人,被輕視也沒什麼,於是,大踏步走了幾步,見到一個小廝,抓了他問,“我表哥呢?在哪裡?”
那小廝識得梅舒毓,立即見禮,說,“公子在主屋。”
梅舒毓立即向主屋奔去,不多時,便來到了主屋門口,沒敢立即推門進去,而是站在門口喊,“表哥,我是梅舒毓。”
蘇子斬的聲音清冷涼寒,從屋中傳出,“你來做什麼?”
梅舒毓有點兒受不了這冷冰冰的聲音,但是為了躲避祖父開宗祠動家法他實在沒轍沒別處可去,只能硬著頭皮說,“我得罪了東宮太子殿下,又把祖父氣得跳了腳要對我開宗祠動家法,所以只能來這裡求表兄讓我避避難。”
“哦?”蘇子斬揚眉,冷聲道,“進來。”
梅舒毓一喜,連忙推開門,進了屋。
蘇子斬一襲緋紅衣衫,正懶洋洋地靠著軟榻看書,明明外面陽光照進來很暖,但屋中卻不暖和,他的周身更是泛著冰冰冷氣。
梅舒毓深吸一口氣,來到近前,對蘇子斬見禮,“表兄救我。”
蘇子斬放下書卷,看著他,臉色清寒,“說吧,你如何得罪了太子殿下,如何把外祖父氣得跳腳,說得好,我就考慮救你。”
梅舒毓聽著這話想著難道說不好他就滾出去嗎?不要啊!於是,他當機立斷,詳細地將在梅府發生的事兒說了一遍,就連與花顏在水榭涼亭以及兩位姑母未出閣時住的院落裡的事情也沒放過。
蘇子斬聽罷,冷笑一聲,“川河口一帶水災忙的他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竟然還能抽出手來去了梅府處理爛攤子,可真是夠感動人的。”
梅舒毓聞言嘴角抽了抽,想著說得也沒錯,還真是這麼回事兒。
蘇子斬對他冷聲道,“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裡住下吧!”
梅舒毓大喜,拱手道謝,“多謝表哥。”
蘇子斬擺手,對外吩咐,“牧禾,毓二公子從今日起住在這院落裡,為他安排房間。”
“是,公子。”牧禾在外應聲,“毓二公子,請隨小的來。”
梅舒毓徹底放下了一顆心,也不再與蘇子斬多套近乎,立即走了出去。
蘇子斬拿起書卷,又看了一會兒,忽地放下,低聲自言自語,“不育之症?”
沒人回答他,屋中一室冷清。
梅老爺子派出的人將整個南楚京城翻了一遍後,得知梅舒毓竟然跑去了武威侯府蘇子斬的院落,且住下了,紛紛都撤了回去稟告老爺子。
梅老爺子聞言險些氣破肚皮,猛地拍桌子,怒道,“這個不肖子孫,他倒是會自己給自己找避難的地方。”
梅老夫人有些訝異,“子斬竟然收留了他?那孩子不是不喜歡人往他的院子裡跑嗎?這麼多年,也就一個陸之凌隔三差五的去而已。其餘人誰敢踏進去?毓哥兒膽子真是大,竟敢往他跟前湊了。”
梅老爺子冷哼一聲,“他沒地方去,硬著頭皮也只能去了,偏偏子斬和太子殿下不對付,聽說他的事兒,必然會收留人,他膽子不大,但確實不小。我看他能在那裡住多久,這事兒沒完。”
梅老夫人嘆了口氣,“太子和子斬自小就脾性不投,怎麼也擰不到一起,哎,這麼多年了,咱們兩個女兒也是命苦,兩個好好的孩子,說扔下就扔下了……”說著,眼淚又不受控制地掉了下來。
梅老爺子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