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白,跟以前自己見著時候臉色紅潤的樣子判若兩人,心中體恤,忙叫人趕緊扶著,又上前噓寒問暖,說起體己話來。
正如七寶所料,平妃娘娘往王府走了這一趟,卻比千軍萬馬還強。
平妃又特留了四個心腹的小太監,兩名宮女,兩名老成的嬤嬤,專門在周蘋身邊貼身伺候。
這樣一來,就算王妃因此事而惱怒,卻也是無計可施了,何況王妃也不敢做的太過。
事後,王妃也仔細打聽過平妃為什麼突然知道此事又盛怒而來,也知道了當日威國公府苗夫人帶人進宮謝恩。
宮內的眼線探聽明白,就把當日在寢殿裡,七寶如何對皇帝說漏了嘴的事告訴了。
王妃聽了後,對別人也就罷了,唯獨深恨七寶。
這日黃昏,下了一場秋雨。
玉笙寒手中提著個檀木描漆的食盒來至靜王的小書房,推開門時,一陣木炭的暖氣撲面而來。
靜王的身體雖然恢復了不少,但一旦溼寒天氣,仍有些禁受不住,所以已經生了火爐。
靜王趙雍正裹在狐裘裡,看一卷書,見玉笙寒進來,便把書扔下。
玉笙寒走到跟前兒,看了一眼那書,笑道:“這《史記》王爺看了多少遍了,還不覺著厭煩?”
趙雍笑道:“以人為鑑,可以知得失,以史為鑑,可以知興替。”
玉笙寒將食盒放在桌上,道:“王爺倒是悠哉,就不怕後院失火嗎,亦或者還想隔岸觀火。”
趙雍接過她遞過來的湯碗,卻並不喝,只是放在桌上。他伸手勾住玉笙寒的腰,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膝上:“你不是已經把火救下了麼?又何須我擔心。”
玉笙寒眼中掠過一絲暗色,一笑道:“王爺不想當面得罪彪烈將軍,也不願跟王妃口角,只是,這次若不是七寶那丫頭有些急智,王爺又想怎麼收場?”
趙雍想了想,說道:“本王一直覺著車到山前必有路,本來我不想張揚,但王妃的行事偏跟我相反,我若約束她、她也未必肯聽,可是因為側妃的事,竟引得母妃出宮,母妃說話自然比我好使,所以王妃近來的行事也收斂了許多,這豈不是一舉兩得?”
玉笙寒回頭望著趙雍仍然有些清瘦的臉龐:“王爺不覺著可惜嗎?為那個小孩子?”
趙雍垂眸:“怎麼不可惜。”
玉笙寒道:“但王爺卻也默許了這個結果。”
趙雍一下子得了將門之女跟國公府的女孩子,可見皇恩浩蕩,再加上孔王妃行事張揚,這跟趙雍向來的韜光隱晦大相牴觸。
如今康王正是激流而上的時候,齊王只跟他一塊兒操辦了冬至祭天,就如攔路石般給剔除。
雖然周蘋的事實屬意外,但靜王卻並沒有追究,一來是因為王妃的身份,二來……自然就不可說了。
趙雍欲言又止,撫過她的臉:“怎麼突然又說起這個來了?”
玉笙寒定了定神,微笑道:“沒什麼,王爺還是先喝藥吧,一會兒又涼了。”
趙雍凝視著她明亮的眸子,半晌忽說:“你放心。”
“放心什麼?”
趙雍道:“我絕不負你。”他端起那碗藥,慢慢地一飲而盡。
第73章
此後七寶也沒特意往靜王府去,謝老夫人因為養身子,也沒有前往,只有苗夫人帶了董少奶奶過去走了一趟。
苗夫人回來對老夫人說了王府裡的情形,又喜滋滋地說道:“您老人家只管放心,宮裡頭平妃娘娘賞了許多人在王府裡伺候側妃,我瞧著三丫頭的臉色比先前紅潤不少,精神也好了,她還說等身體略好些,就回來給您老人家請安。”
謝老夫人知道苗夫人不是個能藏事的,若周蘋情形不好,她斷不會是這幅眉開眼笑的樣子。
老夫人便舒心地笑道:“這也罷了,橫豎她還年青,這會兒正是要緊的時候,只要別虧了身子一切就都好說了。”
兩人說了會兒,外頭七寶同周綺進來請安。
謝老夫人看著七寶笑盈盈的樣子,眼中就也隨著流露出笑意:“七丫頭快過來。”
那天老夫人雖不在宮內,但是聽苗夫人說起那會兒的情形,心中不免驚疑。
私下裡謝老夫人也問過過七寶那天怎麼竟在聖上跟前兒失口亂說話,畢竟她從來是個膽怯的性子,又不是那種愛搶頭兒的孩子,絕不會在御前失態。
七寶卻堅持說自己一時緊張、不知不覺就信口說了出來。
七寶又撒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