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內竟全無半點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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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元宵節,七寶早早地向張老誥命稟明,說要回威國公府一趟,老誥命自也許了。
於是十七這日,七寶帶了同春跟秀兒以及幾個管事嬤嬤回到國公府,本來是滿心歡喜的,誰知苗夫人出來迎著之時,七寶就發現自己的母親神情有些不好。
七寶不明緣故,只當時母女兩人相見的緣故,便挽著苗夫人的手笑道:“母親怎麼了,我回來了不覺著歡喜,反而要落淚呢?”
苗夫人勉強說道:“你說的是。我只是一時……一時……沒什麼。跟我進去見老太太吧。”
七寶正也著急見老夫人,便問道:“先前進宮那段日子,那府裡上下都累壞了,老誥命都累倒下,我也躺了兩天,祖母可還好嗎?太太如何?”
苗夫人聽她問到謝老夫人,眼中的淚已經在打轉了。
七寶一眼看見,微怔:“怎麼了?”
苗夫人還沒開口,淚已經先掉了下來,幾乎把七寶嚇得窒息。
原來自打從宮內出來後,謝老夫人也病倒了,一直在請醫吃藥。
只是老夫人怕訊息傳出去,七寶會不安心,所以不許人往外說。
苗夫人道:“老太太心裡很想你,只不過一來張府的老夫人也病倒了,你的身子也不好,她知道你若聽說了一定會回來……那豈不是讓張府的人不受用?何況又趕上元宵節,總不成把你留在這府內,所以才瞞著不肯說。這是老太太疼惜你的苦心。”
七寶早已經忍不住哭了,一邊擦淚一邊抽泣道:“管那些沒要緊的做什麼?為什麼不叫人去告訴我?”
“你自然是有孝心的,所以老太太也格外體恤,”苗夫人又見七寶哭個不停,忙又勸說:“不要哭,老太太病著的人,只指望你討她開心兒,那病才能好,若是見你哭,對她老人家的病並無好處。”
兩人在外頭通了訊息,七寶這才強忍著淚,入內相見謝老夫人。
謝老夫人果然比先前更憔悴了許多,只是看見七寶,雙眼裡卻透出些歡喜光亮,忙把她叫到床邊兒,摟在懷中。
七寶最受不得這種關愛,差點失聲哭出來,當下只鑽在老太太懷中,假裝撒嬌的樣子。
幸而謝老夫人向來知道她的性子就是如此,倒也不以為忤,便又問她在張府裡如何等話。
七寶撿著有趣好聽的話都告訴了老夫人,隻字不提一些為難的事兒。
謝老夫人撫著她的頭髮,笑問:“你不用哄我,我很知道那府內老太太的性子。她可不是個容易相處的,到底有沒有難為你?”
七寶見老人家心如明鏡,索性笑說道:“雖然那府裡的老太太不是很待見我,但她畢竟是長輩老人家,總不好拉下臉面來直接為難我呢。且大……九爺他很疼顧我,而且那府內掌事的四奶奶也是個行事大體的,所以老太太只管放心,我好著呢。”
苗夫人在旁邊聽著,又是放心,又是笑道:“你這丫頭,嫁了人,怎麼越發口沒遮攔了,也不怕羞。”
七寶卻知道一定要說開了,謝老夫人才安心,所以也不憚直言:“九爺是真的待我很好呢。”
謝老夫人聽了這幾句,又見她眼神清澈笑容甜蜜,這自然是再也偽裝不出來的。老太太滿意地念佛,又說:“這樣就好了,只要你沒做什麼太破格的事,她也不至於就直接拿捏你,且我也深知,錦哥兒是個好的,畢竟當初他千求萬求地才把你求了去,怎麼能不好好地疼顧著呢?”說著便大笑起來。
苗夫人見她祖孫兩個說的倒是投機,且老太太很少笑的這樣開心了,當下便也只是寬慰地笑,不去管束七寶了。
整個上午,七寶都在上房內陪伴著謝老夫人,老太太說了半天的話,才覺著有些疲乏,又喝了藥,才躺下睡了,臨睡前還叮囑讓苗夫人仔細收拾暖香閣,叫人好生伺候七寶。
只是想到七寶興許晚間便要回張府,暗暗有些捨不得,只是不便出口。
七寶退了出來後,才忙又詢問苗夫人,到底請的什麼大夫,吃的什麼藥。
聽苗夫人說罷,七寶問道:“雖然是宮內的太醫,但畢竟良莠不齊,沒有請石太醫嗎?”
苗夫人唉聲嘆氣說道:“怎麼沒有請?先前見老太太情形不好,你三哥哥跟你大哥一塊兒去了白浪湖,誰知打聽說石太醫年前就不在那裡住了……問去了哪裡卻不知道。”
起初周承沐還以為石太醫是有意避開人,誰知連連去了幾次,見那茅屋內的桌子上都落滿了灰塵,才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