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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怕什麼,他是府裡的世交,也算是姑娘的長輩了,而且聽說這位張大人在皇上跟前說話最管用,而且跟靜王殿下也極交好,他既然肯救姑娘出火坑,自然是顧念昔日跟府裡的關係才如此的,姑娘如果想跟夫人少爺等重聚,如今只能靠他了。”

“母親,哥哥們,”七寶觸動心思,淚一湧而出:“同春,我好想他們,不知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小姑娘趴在丫鬟的肩頭,哭的難以停止。

同春輕輕拍著她的肩膀:“姑娘別哭了,如今哭也無用,只有張大人是救星了,姑娘千萬好好記得,等這位大人來了後,姑娘仔細跟他求一求,夫人跟老爺少爺的性命都指著您了。”

七寶從小到大都無憂無慮的,從沒有遇到過這種難事,也是頭一次覺著肩頭的擔子這樣重。

她渾渾噩噩地答應了同春,可心裡卻一點數也沒有。

直到那天傍晚,七寶坐在窗前,託著腮看外頭那一枝西府海棠。

因想念家人,眼圈微紅,淚珠打轉。

粉粉紅的海棠花在晚風中輕輕搖曳,有花瓣隨著紛紛揚揚地飄落。

七寶的眼神有些迷離之際,一道月白色的影子,從花枝底下徐徐地走了出來,風姿曼妙。

七寶還沒回過神來,幾乎以為是什麼花神風君之類的精靈,但她定睛細看的時候,幾乎一眼就認定,這就是張制錦。

所謂風華無雙,大概指的就是這個人了。

他緩步自那一重西府海棠下經過,一身的月朗風清,眉目如畫。

不經意的顧盼之間,眉梢眼角卻自有萬種風情。

七寶的兄長周承吉、周承沐都是京內有名的美男子,貴宦子弟,風度翩翩,七寶本是看慣了的,可他們卻都無法跟面前的人相比。

而且萬萬想不到他竟是這樣的年青。

她從小兒就聽說張制錦的大名了,本以為是個跟自己父親差不多的長輩。

七寶發呆的時候,花下張制錦略略抬眸,長睫輕眨,清冷如電的目光不偏不倚地看向她。

七寶嚇得幾乎抱頭躲在桌子底下。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張制錦已經進了房間。

同春跟在身後,畏畏縮縮地向著七寶使眼色。

直到張制錦淡聲道:“出去。”

同春本還有點猶豫,給他淡漠冷絕地眼神一瞥,頓時低下頭去,乖乖地出門了。

七寶從小兒身邊不離人,更沒有跟一個外男同居一室,見同春離開,越發慌了神,

幸好同春這幾日的耳提面命有效,七寶記起同春的教誨,終於結結巴巴地喚道:“張、張世叔……”

“你叫我什麼?”那好看的眉形微微揚起。

幸而他的聲音很好聽,低沉而渾厚,一聽就透著可靠令人信賴之感。

七寶安頓忐忑的心神:“我、晚輩……見過世……叔。”

“世叔”這個稱呼,是七寶絞盡腦汁想出來的,顯得又親密——跟府內是世交的情誼,又尊敬——她晚輩對於長輩的恭敬。

但如今親見其人,忽然不知道以“叔”來稱呼是否唐突。

七寶心頭髮虛,最後那一聲“叔”就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又輕又弱。

張制錦嘴角微挑,突然走近了一步。

離得太近了,七寶能看清他月白長衫上的緙絲暗紋,以及他身上散發的淡淡清香,不知是什麼香氣,透著清冷而昂貴的氣息。

七寶幾乎忍不住發抖,但雖然慌得很,她仍記得丫鬟的叮囑,當下只管死死地低了頭,紅著臉說:“我、想求世叔、大人……周全我的家人。”

出乎意料,張制錦回答:“好。”

難以想象他答應的這麼痛快,七寶驚喜交加,猛然抬頭,卻對上那雙有星光隱耀的眸子。

他凝視著七寶水霧氤氳的眼睛,溫聲補充:“只要你告訴我,那時你對我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七寶如墜霧中。

“什麼……話?”兩隻淚漬未乾的妙眸微微睜大,她訝異而迷惑地問道:“我、我跟世叔見過嗎?”

看著近在咫尺的這張臉,七寶竭力回想,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自己對這個人毫無印象,而他如此丰神俊朗,出色之極,倘若見過面是絕對不會忘的,難道是他弄錯了?

張制錦看著少女的反應,很短促地笑了笑。

“我早知……”笑容裡的自嘲稍縱即逝,眼神卻陡然間變得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