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事肯定會辦得很漂亮,回京以後,少不了皇上的獎賞了。
想到這裡,孫大人心情極佳,端著酒杯,猛飲一大杯。雖沒撈著油水,不過也能沾點光。——要知道,他原本以為四殿下辦差,多半是要辦砸的。沒想到四殿下照章行事,竟也能順順利利。真是老天保佑啊。
蒙四殿下誇獎,兩個老者忙回禮,口中盡是謙辭。
秦珩輕聲道:“我今日身子不大爽利,就以茶代酒,敬兩位一杯。”
家中囤有糧食,沒在旱災時哄抬糧價,而是設粥棚免費施粥,稱得上仁善了。
她這話一出口,孫大人手裡的杯子抖了一抖。四殿下,其實你不敬酒也可以的,以茶代酒,埋汰誰呢?
不過那兩個老者並無不滿,相反他們神色激動,滿飲一杯。
考慮到四殿下一行人車馬勞頓,這頓飯很快就結束了。
秦珩終於有機會好好沐浴了。
但是讓賈大人不解的是,他派去伺候四殿下的婢女全被退了回來。他一琢磨,心想,要麼是四殿下習慣了宮人的伺候,他府裡的人在四殿下眼裡都是燒火丫頭一般。——殿下看不上。要麼,就是四殿下疑心他派的人有其他心思了。
這可真是冤枉。他揮了揮手,令婢女退下。既然四殿下不願意,那就算了。從宴席上的表現來看,四殿下大約是有些呆的,他的心思,不能以常人的心思來推測。
罷了罷了,不想了,不想了。
秦珩自行沐浴,渾身舒泰。官邸侍衛不少,且周成就宿在她隔壁。這一夜,她睡得極為踏實。
次日醒來後,她繼續監督發放糧食。如此連續三日。
此次同她一起前來的杜侍郎和她一樣在工部任職,但是與她不一樣的是,杜侍郎很有本事。他才二十來歲,胸有丘壑。剛發完糧,就要拉著秦珩一起去城外看田。他要找合適的位置,教人掘井。
他對秦珩道:“四殿下,下官翻閱典籍,發現河東一帶,過去一百年內,曾有過三次旱災,不算少啦。”
秦珩點頭附和:“是,不算少啦。”
“所以,必須要興修水利。”杜侍郎神情嚴肅。
秦珩點頭:“是,要興修水利。”父皇也說了,興修水利,以工代賑,沒問題。
“下官經過勘探,已經找到幾處,適宜掘井,專門用於灌溉莊稼。”
秦珩繼續點頭:“那很好啊。”對杜侍郎的本事,她一向是很信服的。她在工部時,見識過這位杜侍郎的手段。她想不明白,同樣是讀聖賢書長大的,怎麼杜侍郎會有那麼多奇巧技藝。
得到稱讚,杜侍郎興致更高。他在城外左走走,右轉轉,蹲在地上,研究了半天,大致劃個範圍,要人往下挖。
因為參與掘井可以拿到相應的糧食,是以眾人熱情高漲,雖然對這個京城來的年輕大官兒不大信任,但是一時之間還是鋤頭齊飛。
然而,讓人驚訝的是,向下挖了數日以後,還真有水汩汩而出。
“水!出水了!真的出水了!”
秦珩正與杜侍郎一道看人挖井,聽聞此話,又驚又喜:“出水了!”
杜侍郎面帶得色,口中卻道:“這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既是打井,自然是會出水的。不出水,算什麼井?”
挖井的老百姓皆敬佩不已。須知,他們也曾一起挖井,可惜成功的次數極少,多是啞井。這位杜大人竟然一次就中,真是厲害。
秦珩看著杜侍郎,笑道:“杜大人真厲害。”
“哪裡哪裡,區區小事,何足掛齒?”杜侍郎擺了擺手,“一口井怎麼夠?若要免除旱災,一口井可是遠遠不夠的。”
秦珩輕輕一揖:“那就有勞杜大人了。”
“子清。”杜侍郎一臉嚴肅。
“什麼?”秦珩沒聽清楚。
杜侍郎道:“下官是說,下官字子清。殿下可以不用那麼生疏。”
“哦。”秦珩一愣之後,從善如流,“子清。”
她想,她這次賑災,帶著杜侍郎,算是帶對了。
見四殿下這幾日常到城外去,賈大人心中不安。夜裡,他估摸著時間,在四殿下尚未安寢時,小心翼翼去求見。
秦珩心中一凜,命他進來。
賈大人低眉垂目,用眼角的餘光環視四周。
“有事?”
“是有些事。”賈大人嘿嘿一笑,先誇讚了幾句四殿下的行為,末了,又道:“殿下每日到城外,還是多帶些侍衛吧,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