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可以查探劇毒的來源。同時封鎖訊息,以免引起混亂。
然而直到天亮,太醫院的一群太醫們都沒能給出一個明確的結果。
秦珣仍在沉睡,並未立刻清醒過來,反而有加重趨勢。
秦珩教阿武去前朝,稱皇上今日身體有恙,先輟朝三日。
——這是新帝登基後,第一次因為身體的緣故而輟朝,也無人生疑。
但是,太醫院的太醫們一直沒有給出個結果,只能用清毒丸暫時壓著毒性。秦珣初時還能醒過來一會兒,同秦珩說說話。到二十九日晚,他的右臂幾乎已經沒了感覺。
前所未有的恐懼籠罩了秦珩的內心,她給皇兄端茶遞水,溫聲安慰。她心說,會有辦法的,肯定會有辦法的。
只是一點小傷,一點輕毒而已。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是本朝最厲害的大夫了,他們肯定會有辦法。
皇兄是個好人,不曾作惡,老天不會薄待他。
秦珣倒還淡然,反而還安慰秦珩:“不用擔心,真不行,卸一條胳膊……”
“你胡說什麼?”秦珩打斷了他的話,“卸什麼胳膊?又不是沒辦法了!”她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柔聲道:“哥哥,你別想太多。你是皇帝,是天子,老天都會護著你的。”
她這麼安慰著他,但是一轉身,她自己鼻子發酸,眼淚差點落下。
皇帝輟朝三日,太醫們齊聚皇宮。皇帝中毒一事不知怎麼竟悄然傳了開來,且說的有鼻子有眼。據說太醫院的太醫們束手無策,年輕的皇帝恐怕沒幾天好活了。可能又要換新的皇帝了。
國不可一日無君,若皇帝真的有個三長兩短,這江山萬里,該由誰掌?
眾所周知,皇帝剛大婚數月,無兒無女,又無兄弟。最近的皇室子弟就是皇叔睿王了。
中宮嫡子,出身尊貴,且多年老實無爭。若皇帝真有個不測,他無疑是繼位的最好人選。
已經有人在暗暗思忖著要怎麼接睿王回京了……
朝中的傳言,終是傳到了秦珩耳中,她心下疑惑,她已經下令封鎖訊息,怎麼還會傳成這樣?莫非是有人刻意為之,製造混亂?
她一面教人徹查,一面嚴懲傳播流言之人。但箇中緣由,她此刻無心細細思索,只希望皇兄能早些解毒身體康復。
刺客那邊毫無線索,太醫院的太醫們又沒有進展。皇兄身體的毒雖被壓著,但是醒來的時候越來越短……
她心說,太醫們不行,就到民間去尋。
總會有高手的。
她命人悄悄尋訪民間大夫。
九月一日午後,白七帶了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文士求見。白七介紹:“娘娘,這是先時皇上命人看著的清仁巷南雅堂的陸大夫……”
一聽到“清仁巷”、“南雅堂”,秦珩心頭一跳,驀然湧上一絲喜意。她點頭:“好。”
她雖然不曾見過陸大夫,但是對這個人印象很深。她消痣的藥水是他開的,也是他診出父皇體內有鴛鴦散,並斷言她與皇兄不是兄妹……
秦珩有些驚喜,又有些懊惱:怎麼把他給忘了?也不對,這位陸大夫去年外出了,她並沒有見過真人。一時想不起來,也屬正常……
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秦珩深吸一口氣,命人帶著陸大夫去看皇兄。
陸大夫板著臉,沒多少表情,可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心臟正在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狂跳不止。
去年猜出了那樁事情後,他都沒再出現過,叮囑學徒對外宣稱,他外出去了,躲了大半年。今年新帝改元,又大婚,時間又過去這麼久了。他思忖著沒什麼事了,就搖身出來,繼續坐堂看病。
畢竟他是大夫,也不能躲一輩子是不是?
然而九月一日,他正在南雅堂打盹兒,忽然就闖進來幾個官爺,劈頭就問:“你是不是姓陸?”
陸大夫當時連連搖頭:“不是不是,我不姓陸。”他心說,這是惹上事了。
偏巧這時候,來了一個老鄰居,還未進門,就叫道:“陸大夫,瀉火的藥,再給我開一副!”
陸大夫臉色微微一變,迎上官爺們的目光,嘿嘿一笑:“這個,我,我就是姓陸,沒錯。”
“會看病?”
陸大夫隨手給老鄰居抓了一副藥,思忖著都被人叫“陸大夫”了,不能再硬撐著說自己不會。於是,他點頭:“會,那麼一點點。”
“南雅堂的陸大夫,就是你了。進宮一趟吧!”那官爺似是沒什麼耐心,直接扔了這麼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