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不甘心。
誰能來救救她?
……
秦珣今日早早就從兵部回來了。他今年新到兵部,年紀輕,想教兵部那群人完全敬服,除了皇子身份,還需得拿出些本事來。
他自小跟著武安侯孟越習武,自忖功夫尚可,但是在兵部,想要教人佩服,只尚可是不行的。於是,這一段時日,他忙完兵部的事情後,回到宮中,常自己尋個僻靜所在練武。——他要樣樣都比那些人出色。
毓軒宮附近環境清幽,人跡罕至。秦珣在這兒待了數日,連一個人影也沒看見。
但是今日,就在今日,他竟看到父皇跟前的戴祥公公同四皇子秦珩出現在荷塘邊。
秦珣同武安侯習武之事,並未稟明父皇。他暗暗猜測父皇可能略略知曉,所以才會讓他去兵部。不過父皇向來愛重太子,提防大皇兄,不大理會他和老四。——儘管如此,他也不想他在這兒習武的事情教父皇的親信看到。
看到他們後,他躲在了一邊。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心下暗驚。
父皇身邊沉默安靜認真辦差的戴祥,將老四推進了荷塘,任其掙扎了好一會兒,才轉身離去。
老四剛被推進荷塘時,秦珣有心上前幫助。然而,他剛要行動時,心念一轉:戴祥是父皇身邊的人,這是父皇的意思?
若父皇想教人暗地裡取了老四的性命,他這般貿然出去阻止,豈不是要觸怒父皇,惹禍上身?
他和老四雖為兄弟,又同在上書房讀了幾年書,但是很少有來往。四皇子秦珩老實呆滯,在這宮裡,也就跟太子二哥走得稍微近一些。
可是,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就此默默走開,任老四溺水而死,秦珣自問他辦不到。
戴祥離開後,秦珣轉了出來。
荷塘表面一片平靜,已經看不到老四掙扎的身影。
秦珣除去外衫,一咬牙,縱身跳入荷塘中。
他母妃早逝,父皇時常忘記他的存在。他常常溜出宮去,騎馬射箭習武泅水,該學的樣樣不落。
他顧不得池水冰冷,最快速度找到秦珩,一手攬了對方的腰,一手划水,向岸邊而去。他心裡隱約掠過一個念頭:老四的腰可真細。
將昏迷不醒的秦珩放在地上,秦珣立即去探其鼻息。
輕輕拍了拍老四的臉,秦珣低聲喚道:“喂,醒醒!老四,四弟,醒醒!”
毫無反應,幾乎連呼吸也沒有。
秦珣深吸一口氣,想為老四渡氣。然而他剛低下頭,才渡了一口氣,老四就吐出一口水來。秦珣一愣,想到老四溺水,腹腔中肯定積了不少水,得先把這些水給排出來。
他循著記憶,用力按壓老四的腹部。
秦珩咳嗽之餘,吐出不少水來。
秦珣看此舉有效,乾脆一把扯開老四的外衫,想按壓心臟。——這樣更方便一些,而且溼衣沾身也不好。
他輕輕一拉,低頭看去,春衫不算厚重,老四的衣衫下,是一層細密的白布。他心裡覺得奇怪,嫌白布礙事,乾脆也將白布拽了開去。
然而白布下的景象卻教他瞪大了眼睛。
那是少女正在發育中的身體。微微隆起的白雪上一點粉,刺得他一下子驚坐在地上!
老四胸前和他不一樣。
秦珣猛然閉上眼,一顆心狂跳不止。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秦珩的咳嗽聲將他從亂紛紛的思緒中拽回。
秦珣睜開眼睛,又瞧了一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老四臉龐雪白,溼漉漉的額髮亂亂的,還有一綹頭髮垂在臉上,頗有些楚楚可憐。
這分明是一個小姑娘!
秦珣手指輕顫,把她的衣襟給小心掩好。他看著自己的手,忽然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他將她側放在一邊。
腳步聲由遠及近,面前的秦珩睫羽輕顫,似是即將醒來。
秦珣來不及多想,閃身躲開。
趕過來的是山姜和太子秦璋。
山姜是個老實人,他沒有聽懂自家殿下的暗示,他只是按照四殿下的吩咐,拿著文章前往東宮求見太子。
正好太子秦璋回到東宮,問他有事。
山姜老老實實答了:“回太子殿下,我們家殿下說太子殿下前兩日想看我們殿下的文章,殿下就教小的送過來給太子殿下過目。”
秦璋微怔:“怎麼是你過來?你們殿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