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幾聲;“我這是受人之託,來當個說客了。”
李佑疑惑道:“此話怎講?你我又何須如此。”
“我乃晉人也。”董御史只說了六個字,李佑就大概明白他的來意了,八成和那些西商有關係。起先讓呂老員外接觸自己,出了“意外。”這次又換了人選麼?
李佑猜測的不錯,呂老員外辜負眾望後,西商在會館商議過後,決定還是請託官員來與李佑接觸探底。
這個人選不好找,既要與西商關係密切,又要和李佑相熟。本來西商的最大靠山彭閣老是最佳人選,但彭閣老與李佑的仇隙路人皆知,所以不得不另覓人選。最後只有這出自山西的董御史各方面條件最合適。
說起來也奇葩,董御史出自山西,卻與彭閣老關係不恰,最後投在許次輔門下,與李佑結成朋黨。數遍朝中,還真找不出第二個如此合適的人選。
“那惠昌銀號其實是你在cāo持罷?”
如果是別人發問,李佑打個哈哈就否認了,絕不肯公開承認的,但在董御史面前這樣做就見外了,於是含糊道:“只是去年罷官後接手了幾rì。”
“聽說你暗地裡推行異地匯兌的事情,有人想問問你,有沒有可能合作?本錢不是問題。”
李佑婉拒道:“董兄也關注此事麼?惠昌銀號已經吸收了二三十萬銀子,還有鹽商程家協助:在揚州,金員外可以拿出同樣數目,不夠還有鹽業公會支援;漢口高員外也可如此。這些銀子應付一下普通週轉也足夠了,之後可以慢慢發展。
況且我與金員外是一家人,高員外與金員外是從小莫逆之交兼同鄉,彼此之間很是互信,不需求另尋合作。”
董御史勸道:“異地匯兌是新事,百姓還有顧慮,推行只怕很艱難。多找幾個合夥,可以分擔一些風險。”
李佑胸有成竹的答:“董兄勿慮也,我早有計較。與戶部那邊說通了,今年兩淮鹽課部分銀兩試行匯兌方式,那邊開票,到京兌現。有了官府帶頭,百姓的顧慮自然也就消失,並會有樣學樣,帶動此項生意增長。”
董若水心裡也不得不讚嘆,的確是很有效的方法,更別說李佑手握兩種報紙,稍加鼓吹就足以能促進匯兌業務膨脹,此事確實有前途。
他想了想,坦白道:“為兄我也不藏著了,就是京師西商託我前來,他們也看得出來異地匯兌生意前景廣闊的很。南北之間是最主要的銀兩流動路徑,怎奈西商在南方缺乏可靠勢力,故而一直沒有著手此事。
如今你若能開闢可靠南方據點,便是西商所有沒有的,故而向你尋求合作,不知你有意否?我們這西商財力極hòu,如果能幫上你,那就是如虎添翼,一口氣將這項生意做大,不必承擔風險慢慢成長。”
“多謝董兄傳話,暫時不必。”李佑不假思索的一口回絕了,彷彿對西商很藐視。
董若水見勸不成,也就不白費力氣了,起身走人。“我只管傳話,但賢弟小心為妙。這次他們說不得要聯手,畢竟你這個生意前景太大了,大到足以衝擊他們的錢鋪銀莊等。”
李佑不以為意;“那我就等著。”
六百四十一章 銀錢業小地震
送走前來為西商說情的董御史,李佑又低頭沉思片刻。
在他看來,想將銀號事業快速做大,能與西商合夥是個不錯的思路,董御史所言倒不為錯。但是即使合夥也不是這麼個合夥方法,更不是眼下這個時機,所以他才拒絕了董御史的調解。
他所創造出的事業,可以讓別人來分一杯羹,但他必須要佔據主導權和主動地位,合作方法和時機必須是他拿主意。正如他對長公主說過的,這時代只有他李佑才看得清未來方向!想到這裡,李佑不由自主挺了挺胸膛,滿懷都是捨我其誰的豪氣。
仔細回想起來,彷彿他無論插手哪個行業,總會與全行業為敵。在揚州與鹽商鬥爭了一年左右,在京城煤市與煤鋪聯盟鬥了一個月,這次又輪到銀錢業了麼?
不知道這次銀錢業將會怎麼辦,估計還是透過組建行業聯盟,打壓他這個異端罷。
“有自盱眙來的尚大人到訪。(。)”這時家人在房外稟報道,並送進來帖子,這打斷了李老爺的遐想。
李佑接過帖子看去,原來是前年他在泗州抗洪搶險保皇陵時,合作愉快的盱眙縣尚知縣登門拜訪。帖子後另附有禮單一張,簡單瞧了瞧,分量不輕。
李佑不禁啞然失笑,這尚老頭現在還挺講究,記得他在盱眙時很窮,又不太會走動關係,所以一直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