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能夠得到這訊息。”
蕭江北目光閃爍了好一會兒,程統都能夠輕易分析出此事的利害關聯,他帶軍已久,又怎會不知此事重大?今年因為有人告發,所以才能夠發現冒名頂替者,那往年呢?若是每年都似今年這般,有十幾個冒名頂替的軍官進入京衛大營,那簡直想想都讓人不寒而慄,須知這些軍官雖然只是官階不高的百戶,或者偶爾有一個千戶,但這些低等軍官正是一個軍隊的基礎,他們是和士兵接觸最多的人,若是著意籠絡……
蕭江北不敢再想下去,放下邸報沉聲道:“皇上已經下命徹查,不知後果會如何?”
程統嘆氣道:“問題是,這是京衛三營,連這裡都能被冒充者混進去,其它地方又如何?御林軍呢?御馬監呢?各地的邊軍是不是也都被人暗中把持了?皇上要查,也總得有人幫他查,可這些人當中,焉知就沒有被收買的?能買通兵部考選司的上下官員。這幕後的人當真是能量不小,難道就不能買通其他人?”
蕭江北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向來漠然的面色也變得難看,好半晌,他才抬眼看向程統,輕聲道:“幕後之人,你可有猜測?”
程統伸手向上面指了指。冷笑道:“但凡謀劃這種事。無非是奔著那個位子去的,除了那幾位皇子,還能有誰?”話音剛落。他就見蕭江北眼睛一眯,當下便呵呵笑了兩聲道:“你不用誤會,我自然不是指太子,你既然是太子的小舅子。想來不會不知道,這皇子中固然有以太子馬首是瞻的。但也有幾位只是表面上和氣,心底裡卻積怨已久。”
“你是說裕親王?”
蕭江北不喜歡拐彎抹角,乾脆直截了當的問。
“除了這位主兒,其他人就算對太子有怨。也沒有那個實力和資格去肖想。”程統慢條斯理在蕭江北對面坐下,沉聲道:“如今看來,皇子也好。大臣們也好,赫然已經分為兩派。太子派和裕親王派,只不過太子名分已定,佔著大義,所以傾向於他的官員更多。但如今京營這事兒一出,裕親王那邊的弱勢可就說不定了,你在北疆邊軍中固然是威高望重,可京營中的勳貴子弟和痞子軍官們卻未必服你,好在神機營此前是蕭將軍統領,即便有滲透,大概也不會比另兩營厲害……”
“你到底想說什麼?”蕭江北眉頭越發皺得死緊,卻聽程統坦然道:“我在說什麼?我當然是在未雨綢繆。如今雖然是太平盛世,重文輕武,可一旦將來發生變數,只有武力才是真正決定性的力量,若那一位早早就在這裡打下基礎,太子將來即便登基,也未必能坐穩那個位子。”
蕭江北沉默了,即便不想承認,他也不得不承認,程統說的沒錯。就算自己勇武蓋世,可若是京衛三營大部分軍官被裕親王控制,將來也必定要有一場苦鬥血鬥,且勝負難以預料,畢竟個人武力和數萬大軍相比,根本就如同螻蟻一般。
“我要請調回京。”
沉思半晌,蕭江北終於下定了決心,之前顧綺羅回京時他就有這個想法,卻被愛妻阻止,然而如今發覺被視作京城最大防衛力量的京衛三營很有可能被控制在別人手中,他就再也忍不住了。
“不行。”
卻不料程統斬釘截鐵就否定了他的決定,蕭江北眉毛一揚:“為何?”
“因為皇上心意未明。”程統毫無懼色看著蕭江北深邃的眼睛,沉聲道:“你我都知道此事絕非太子所為,但皇上不知道。你不要拿什麼父子情來說事兒,裕親王同樣是皇上的兒子,平日裡也是恭謹孝順。皇上最近一段時間身體不太好,疑心愈重,這種情況下他不可能只全心信任太子,帝王通病你不會不曉得吧?”
“那怎麼辦?”蕭江北緊緊握了拳頭,努力控制心中焦躁情緒。
“等。”程統倒像是胸有成竹一般,微笑道:“我知道,自從弟妹回京之後,你的心其實早跟著一起飛走了。不過眼下你什麼也不能做,哪怕你心急如焚,也只能在這裡默默等待。皇上特意傳了這份秘密邸報給你我,焉知不是要試探於你?你如果真是急切請調回京,難免要讓皇上疑心你是不是急著回去收拾局面。”
“難道我在這裡不聞不問就是正常反應?”蕭江北冷哼一聲:“別忘了,京營若是出了變故,最危險的就是太子,而我是太子的人。”
程統苦笑道:“我當然知道你在這裡不聞不問也不是正常反應,但皇上不會和你講這個道理。這樣吧,你上一個條陳,提幾條肅清京營的建議,末了提一句你本想請調回京,然而你調任遼東總兵時日未久,若再行調動,未免調動過頻引人疑猜,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