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兩個丫頭安排的周密,方瓊華終於再也沒有話說,只靜靜等著那一場好戲開鑼。
而另一個在等著這場好戲開始的人,則是顧綺羅。她能夠感到嶽嬤嬤最近的這些小動作都是在激怒自己,只不過激怒自己是為了什麼呢?這個卻連她暫時也猜不出來。有心衝嶽嬤嬤發一場火,給這老貨一個狠狠的教訓,卻又擔心太過做作而讓方瓊華識破自己是在演戲,畢竟自己的隱忍功夫一向是出名的嘛。如果**奶知道方瓊華早把她給定義成“懷孕期間喜怒無常”,她早就發作了,怎會這樣苦苦忍耐?
但不管怎麼說,嶽嬤嬤這幾天是鬧得太歡騰了,顧綺羅覺著“忍無可忍無需再忍”的時機已經成熟,於是決定在今天給這事兒一個了斷。
這麼想的顯然不是她一個人,嶽嬤嬤那邊也做好了準備,就踅摸著尋個由頭大鬧一場呢。
因這一日早飯後,顧綺羅便命人去送信給彭櫻桃和蕭靜舒,讓她們自己在抱廈裡處置事務,說自己身子有些乏,懶怠動,就不過去了。
待丫頭們出去後,她還真覺著有些乏累,正想在榻上躺一會兒,就聽杏花進來稟報道:“應飛鴻過來了,說是有事兒要與奶奶商量。”
顧綺羅知道應飛鴻若沒有大事是不會登門的,少不得起身來到二門外廳裡見對方,剛落座,就聽應飛鴻道:“奶奶,我很快就要回遼東了。”
“哦?”這個訊息倒出乎顧綺羅意料,因疑惑道:“為什麼要回去?可是做藥的原料又缺少了?讓曾遠幫你排程過來不就成了嗎?”
應飛鴻臉上也不知是什麼表情,好半晌才道:“去弄藥材只是順便的事,主要是回去參加一樁婚事。”
“婚事?誰要成婚了?你在遼東那邊還有這麼好的朋友?”顧綺羅驚訝了,卻見應飛鴻一攤手,苦笑道:“我說出來,奶奶可要做好心理準備,我剛剛聽說的時候,覺著如同被雷轟了一般呢。”
“什麼意思?”顧綺羅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就聽應飛鴻一鼓作氣道:“是程大人和春風的婚禮,其實他們倆都是男人,自然不能按照什麼三媒六聘的真正嫁娶來算,不過兩人說了,一定要請親密的朋友們吃一頓飯,參加這個小儀式,做他們白首同心不離不棄的見證。”
“誰誰誰誰誰?”這一瞬間,顧綺羅覺著自己嘴巴都不太好用了,腦海中只覺著轟轟雷響:她是察覺到程統和鍾春風的感情不正常,但……但這樣就成婚了?兩個……兩個大男人,其中一個還是朝中高官,大家族的頂樑柱,這……這就要成婚了?天啊地啊,難道她是穿越到了*小說中嗎?
“奶奶,你沒聽錯,就是程統和鍾春風。”應飛鴻說完,又嘆氣道:“要說真是造化弄人。奶奶可知當日鍾春風處處受程統要挾是因為什麼?原來那廝心高氣傲,在百味館第一次被程統落了面子後,氣悶之下跑去喝酒,喝得醉了時又遇見程統,要和他繼續比試,春風那個德性,本就狂傲,何況還喝了酒?當即答應,結果程統卻說要賭一賭,若是春風輸了,就按照他所說的話寫一張契約書。春風后來和我說,那時候他雖醉意上頭,卻還沒醉死,只想著這次輸了,大不了一死,這是酒醉之下的衝動,所以就答應了,沒想到輸個一塌糊塗,這也罷了,誰知程統讓他寫的契約書卻是一封告白信,只說自己愛慕程統,願和他結百年之好,白首同心生死不渝……”
不等說完,顧綺羅已經急的站了起來,大聲道:“那個笨蛋就答應了?”
應飛鴻苦笑道:“要不然說程統真是個狐狸呢,若是平常,春風自知才力不敵,肯定不會強出頭。但他偏偏挑了那樣一個時機,酒醉之下,被他一激,春風可不就入套了?等到清醒過來,卻是悔之晚矣。從此之後,程統就靠著這張告白信,把春風綁在身邊。動不動就威脅他說若敢不從,就把那紙告白信公佈於眾,到時候他一樣要做自己的新娘。春風無奈,又不能把這事兒告訴別人,被那程統束縛了這麼久,大概半是認命,一半也的確是被程統的風采才學所迷,因此到如今終於答應了。”
“腹黑,太腹黑了,太混蛋了,太無恥了。”
顧綺羅氣得直拍桌子:“那個程統好說也是名門之後,朝廷高官,怎麼可以做出這麼下作的事?怪我,都怪我,當日早知是這個結果,說什麼也不該聽江北的話,我們那會兒見春風態度不明,還以為這兩人只是普通鬧鬧彆扭,其實心裡都是互相欣賞的,哪知程統竟是用這種東西要挾。”
應飛鴻連忙道:“奶奶別動氣,小心動了胎氣。你也不用這樣義憤填膺的,說起來,春風也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