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遠正和顧綺羅在這裡說鍾春風的往事,就聽百味館裡猛然傳出一片叫嚷聲,曾遠大驚,連忙道:“姑娘,我進去看看出了什麼事。”說完匆匆而去,這裡杏花略微沉吟後,也和顧綺羅稟報了一聲,下車跟進去。
顧綺羅和春雨在馬車裡坐著,只能聽見百味館那邊偶爾傳來的叫嚷和掌聲喝彩聲,發生了什麼事卻不知道,春雨都後悔沒有去看熱鬧了。顧綺羅原本也是個八卦之魂旺盛的人,不過如今蕭江北戰死,她對這些便沒有什麼興趣,雖有一絲好奇,卻遠不像春雨那般百爪撓心。
過了好一會兒,曾遠和杏花才走出來,等上了馬車,顧綺羅方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曾遠擺平了嗎?”
杏花先吩咐車伕趕車,這才抿嘴兒笑道:“這個鍾大哥啊,真是個不安分的,不過這回好了,可總算有了個能壓制他的人,雖然他讓人整的灰頭土臉,不過我卻覺得這是好事兒,想來以後他的性子會改一改了。”
“杏花姐快說,別賣關子了。”春雨聽得越發好奇,拉著杏花的袖子直追問,只聽杏花笑道:“說起來也是鍾大哥活該,當時澄明侯府世子那幫人大概是等宴席等的有些不耐煩,所以就玩起了射履的遊戲,不知澄明世子說了什麼,引得眾人齊聲喝彩,恰好讓鍾大哥聽見了,他就冷哼一聲,在大廳外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個更好的,姑娘您想,他是什麼底子?江南第一才子,那澄明侯世子能比得上他嗎?就是兩位大儒,他們做做道德文章還好,在這些小把戲方面,也不是鍾大哥對手啊。偏偏英親王世子不肯罷休,和鍾大哥打擂臺,鍾大哥得理不饒人,把那一桌子的人贏得抬不起頭來。我們聽見的嘈雜聲就是那些人驚訝之下發出來的。”
“原來如此。”顧綺羅又好氣又好笑,搖頭道:“曾遠不過是出來和我說了兩句話,他就惹出這樣的風波來。然後呢?你說誰把他氣焰給壓下了?這世上竟還能有人在這些方面勝過他的?”
杏花笑道:“說起來,這力壓鍾大哥的人來頭可也不小,乃是天子近臣,今年初才升了吏部左侍郎的程統程大人。這位程大人出身北疆大富之家,好像這次是家裡來了什麼重要親戚,所以才來百味館招待,因聽見旁邊那樣一桌貴族子弟和兩位大儒讓一個秀才壓得抬不起頭來,他大概是為了維護朝廷士林臉面,這才過去了,和鍾大哥一番比試,鍾大哥甘拜下風,羞慚不已。倒是那位程大人當真是胸襟如海,很是誇讚了鍾大哥一番,他不誇還好,他這一誇,鍾大哥當時臉都綠了,敗退而去。那程大人還說以後會常來百味館和鍾大哥請教,哈哈哈,姑娘是沒看見當時情景,他在後面追著喊,鍾大哥就像一陣風似得跑進後院再也不肯出來,真是笑死我了。”
“你個小沒良心的,鍾春風平日裡對你也不錯,你看見他吃虧,怎麼還笑的這樣歡暢?”顧綺羅腦補了一下當時情景,也覺著十分好笑,那程統這樣做派,若不是個老實憨厚的,便必定腹黑如墨,但他年紀輕輕就能在官場上春風得意,又是出身大富之家,這樣看來,沒有培養憨厚老實的土壤,這貨必定是個腹黑無比的,可憐鍾春風在才學方面向來橫行無忌,這一回終於是踢到了鐵板,被人狠狠教訓了一頓。
“哎呀,反正鍾大哥也沒有損失,奴婢覺得這事兒對他日後為人處世有好處,所以才會這樣高興的嘛。”杏花笑著說完,就聽春雨搖頭道:“誰說鍾大哥沒有損失?他最驕傲了,這一回輸得顏面掃地,大概好幾天吃不下飯。”
杏花笑道:“吃不下就吃不下,反正我是看出來了,他吃多少也不會胖,如今不吃,想來也不會瘦。實話說,也幸虧這位程大人出面,不然那麼多貴族子弟,一旦惱羞成怒了,誰知道他們能幹出什麼事來?鍾大哥一時逞口舌之快,他倒是痛快了,可日後還不知要挨多少黑手黑磚,如今有程統這麼橫插一腳,算是幫那些貴族子弟出了氣,如此一來,雖然暫時丟人,但日後就沒什麼危險了。”
顧綺羅微笑道:“是這麼個道理。”說完她忽然想起剛才杏花說的話,於是凝重問道:“你剛剛說,英親王世子也在?”
“是啊。”
杏花明白姑娘為什麼這麼問,當初原子非仗著身後不知名勢力氣焰滔天時,顧綺羅也曾問過蕭江北去北疆歷練的世家子都有誰,其中身份最高的就是這個英親王世子,而當日原子非住的那棟宅子,最後也查出是英親王府一個管事在外面的宅邸,所以即便沒辦法再查下去,但她們也知道原子非的事和英親王世子脫不了干係。
“姑娘,你說會不會是英親王世子指使澄明侯府世子上門提親?為的就是羞辱二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