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綺羅伸了個懶腰,淡淡道:“收押進去就好,他再想出來,不是那麼容易的。”
“姑娘竟然還這樣氣定神閒,萬一老爺前腳回來,順天府後腳就放了人怎麼辦?”春雨急得小臉通紅,卻聽顧綺羅嗤笑一聲道:“他敢放人?真當蕭家和太子是紙糊的啊?這麼多天人家不吭氣那是因為沒有把柄,所以不好推波助瀾,如今那原子非諸般惡行人證物證俱全,順天府還想稀裡糊塗應付過去,哪有那麼容易?就算有那些大人物關照著,不問出點東西來,能向太子交代嗎?”
“對啊,還有太子,我怎麼忘了?”春雨大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卻聽旁邊杏花遲疑道:“姑娘,這種事情,太子會插手嗎?太子總得顧忌身份啊。”
“太子當然不會親自插手了,不過只要他漏那麼一兩句口風,自然有的是人幫他辦這件事。那些大人物大概沒有想到他們在肆無忌憚踩蕭江北的同時,其實就已經惹了太子忌諱,他們鬧得越歡騰。太子心中憋著的那股氣就越大,蕭江北是誰?是太子的小舅子,太子兒子的親舅舅,那些人這樣明目張膽的,雖說只是針對蕭江北,可也未免太不把太子放在眼中了。”
杏花細一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因不由笑道:“看來這一回那順天府尹要為難了。這分明就是風箱裡的老鼠兩頭受氣嘛。”
顧綺羅點頭笑道:“是這樣沒錯。不過順天府尹這個職位本來就是個容易兩頭受氣的,那位吳大人在這位子上竟不倒翁似得做了三年,想必總有些手段。”
“就是剛剛姑娘說的。不死也要脫層皮?既要吐出一些東西,又不能牽涉到那些大人物嗎?”杏花立刻會意,旁邊春雨卻好奇道:“那就是說,太太要倒黴了?”
“可惜太太沒有親自出面過。而順天府尹又不可能深究,所以這一次。八成是要被她逃過去了,但她絕不會好受。”
這是今天杏花第三次聽顧綺羅這樣說了,想想實在不明所以,於是便向顧綺羅求解惑。卻見她搖頭道:“具體會怎樣,我又不是神仙,實在不能知道。我們且靜等著看事情發展吧,雖然這一次太太還能逃過去。但是父親那裡,應該會有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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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怎麼辦?這都過去三天了,那個原子非還是沒有被放出來,萬一……萬一他在牢中撐不住,供出母親來怎麼辦?”
呂夫人躺在床上,顧錦繡坐在她身邊,屋裡薰香嫋嫋,只有顧錦繡焦急低聲的說話。
“慌什麼?我又沒見過他,他還能把我供出來怎的?”呂夫人咳了一聲,在床上翻了個身,她雖然讓顧錦繡不要慌張,但自從那天原子非被押走後,她就一病不起,到今日還不得不臥床休養。
“可是……可是舅舅親自去見過他啊。”顧錦繡絞著帕子,這幾天她擔驚受怕,吃不好睡不好,不但眼圈兒黑了,就連臉頰都微微凹陷下去。深夜自思,心中也曾無限後悔,只覺著若早知今日結果,當初就不該去肖想蕭江北,如今不但竹籃打水一場空,很可能連母親都要賠進去,若真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以後的終身豈不是全都完了?
“放心。”呂夫人又咳了兩聲,搖頭嘆氣道:“幸虧在此之前我已經讓你舅舅去塗州做生意了,塗州距京城一千五百里,就算原子非供出他,我看順天府尹去塗州拿人去?何況你舅舅還未必就在塗州。有那些大人物在,這件案子順天府尹不敢往下深查的,只要能得點線索,對各方有個交代就行了。”
“真是這樣嗎?”顧錦繡還是有些擔心,卻見母親點頭道:“就是這樣,你不必擔憂。你娘我活了半輩子,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這點事算得上什麼?看看就把你嚇成這樣,真是小兒家沒見過世面。不過也好,這終究也是你的經歷,將來去了婆家,再經歷什麼事情,也都不會驚慌失措了。”
顧錦繡聽母親說的這樣篤定,這才放心,於是站起身道:“娘,我不擾你休息了,等下午再過來陪你說話。”說完告辭離去,這裡呂夫人揉揉額頭,閉目自思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顧綺羅,顧綺羅,你真是好手段,一個半大丫頭,竟然聰慧至此,可恨啊,老天為什麼要讓她生在顧家……”
一語未完,忽聽外面玲瓏的聲音響起道:“太太,大少爺回來了。”
“雲兒?他怎麼回來了?今天又不是休沐之期。”呂夫人皺眉,勉強坐起身,果然就見顧清雲大步走進來,一看見她便幾步趕上前,關切詢問了一番,呂夫人同樣也是微笑安慰著。
顧清雲見母親只是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