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這都多虧了姑娘,我才能熬出頭來。如今想想,當日姑娘一次次佔了上風,卻不肯乘勝追擊,我還疑惑姑娘心慈手軟,可如今看來,幸虧您步步為營,不是太太做了這麼多壞事,到最後這些陰謀全都敗露,以老爺的性子,讓她那麼跪著哭訴懇求,還真未必能狠下心來呢。”
顧綺羅嘆了口氣,老實說,她也正是因為了解顧明陽,才會設下這連環計,沒料到呂夫人竟也全力配合,不然自己只怕還不得不放下恩怨呢。
接著顧蘭綃也過來了,帶著她去後園看杏花,顧素紈大概是讓母親逼著,也一步三挪的走了過來,只是一直都低著頭,顯得十分怯懦惶恐,也不說話。
顧綺羅看著她,瘦瘦小小的身子,再配著這麼一副神態,就跟棵長歪了的豆芽菜似得,實在沒有一點兒招人待見的地方。
可再怎麼說,面前這個女孩兒才13歲,也是爹爹的骨血,雖然有一個不怎麼樣的母親,但這一次過後,想必韓姨娘也應該有所觸動,所以顧綺羅總覺著,能幫一把還是幫一把,至於能不能起到作用,那就看她自己是否能醒悟了。
一念及此,便到了亭子裡坐下,讓顧素紈坐在對面,見她始終低著頭不敢看自己,她便淡淡道:“你怕什麼?太太和三妹妹的事,和你又沒有關係,難道你看我是容易遷怒的人嗎?”
顧素紈這才抬起頭來,眼睛裡水汪汪的,聲如蚊吶般說道:“從前妹妹不懂事兒,跟著三姐姐,也沒少給姐姐添堵……”
“罷了,都時過境遷了,各人也都有了各人的結果,還提這茬兒做什麼?”顧綺羅搖搖頭,想了想又問道:“你三姐姐如何了?”
“三姐姐在屋裡躺著,我去看了一回,被她罵了出來。”顧素紈說到此處,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喃喃道:“我……我真不是去看她的笑話的,我怎麼會去看她的笑話……”
顧綺羅遞過一方帕子,讓小姑娘把眼淚擦乾淨,方嘆氣道:“這等小人之心乃是常有的,不要去在意了。這一次的事,都是你三姐姐和太太自找的結果,但願她能早日想明白,若是想不明白,日後有的她難受呢。”
顧素紈點點頭,擦著眼淚道:“姨娘讓我以後不許和三姐姐往來了,說她會連累我。我卻不是因為這個才想疏遠她,從前我們兩個也算要好的。只是……現在看來,就算我想親近她,她也只會誤會我,唉!”
顧綺羅道:“你有這個心很好,卻也要看人家領不領你這份兒情。我但願她能理解你的苦心,也能知道自己錯在哪裡,痛改前非。只是看起來這卻很難。四妹妹,你的三姐姐不是什麼好榜樣,你日後為人處事,莫要和她學,要記著,行的正做的端,無愧於心,這才是為人之本。”
“是,多謝大姐姐,妹妹受教了。”
顧素紈哽聲答著,看樣子的確是頗受了些觸動,顧綺羅便道:“這話我若是從前和你說,你面子上答應,心中只怕也嗤之以鼻,如今看見你三姐姐的下場,或許才會鄭重想想我的話,其實也不必別的,你只想想那些俗語,什麼害人終害己了,什麼賠了夫人又折兵了,什麼偷雞不著蝕把米了,什麼竹籃打水一場空了,這都是形容存心不良的人害人不成害到自己的,沒有那麼些例子,哪有這些話呢?是不是?”
顧蘭綃在旁邊小聲道:“姐,這竹籃打水一場空不是單純形容這個的吧?”
“唔……”顧綺羅大囧,連忙咳了兩聲道:“領會精神領會精神,這個……特定的語義下就可以這麼理解嘛,凡事要多動動腦子自己體會,不能生搬硬套。”
“這怎麼還成我生搬硬套了呢?”顧蘭綃哭笑不得,顧素紈也忍不住笑起來,之前一點隔閡也都煙消雲散。
在家裡住了一夜,蕭江北和顧綺羅便匆匆回去了。沒辦法,蕭江北封侯,蕭府要搬家,這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連顧綺羅都必須全情投入,繼續擴大生意的事也只能先放一放。
臨走的時候自然就把杏花帶走了,顧明陽這會兒正是意志消沉的時候,又哪裡會在乎一個下人?聽女兒說杏花雖然最後幫了太太,但那是在受脅迫的情況下,所以她還想要對方伺候,顧老爺二話沒說就放行了。
前前後後總共忙了兩個多月,總算一切妥當,當下蕭家選了個好日子,就搬進了鎮北侯府。
然而這只是第一步,接下來還有的忙,不說別的,只說下人們,原先的那幾十個就有些不夠用了,這宅子足足有蕭府的四五倍還多,只後面一個大園子,最起碼就得二三十個人打掃收拾著,顧綺羅暗暗算了一下,覺得這個園子比起大觀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