俐的,是不是?可我今兒剛回來,讓她去廚房拿點心,她空手而回,秋容說了她兩句,她竟然就和秋容拌嘴。我見她這樣沒規矩,就要打發了她,可您猜她說什麼?她說她是太太選的丫頭,我無權處置她,太太聽聽,這是什麼混賬話?她這眼裡還有沒有我這個主子了?”
饒是方瓊華向來喜怒不形於色,可聽顧綺羅就這樣用溫溫柔柔的口氣把臉面撕開,她的表情也不由得就是一僵。看向那個丫頭,心中一時間大恨,暗道看著伶俐,可怎麼蠢成這樣?這女人正愁不知該怎麼拿我做法,你竟然送上去了。混賬東西,當初是哪一個瞎了眼睛挑了這麼個蠢材來?
雖然心中怒不可遏,但方瓊華面上卻沒有半點表現出來,只是垂了眼淡淡道:“果然是個不懂事沒規矩的混賬東西,所以二奶奶今兒個是追究我用人不明的過錯來了?”
這話就很不客氣了,等於是給顧綺羅扣上了一頂大帽子,只是顧綺羅又怎會被她這婆婆威風嚇到?因微微垂頭道:“太太明鑑,我並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丫頭既然說了她是太太選進來的,我沒有權力處置她,所以我今兒領著她過來,就想當著她的面兒問太太一句: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權力處置一個沒規矩的下人?”
說到最後一句話,原本帶笑的輕鬆語氣變得凝重無比。方瓊華整個身子都是一頓,哪怕她佔著婆婆名分,哪怕她能讓蕭東海對她言聽計從,可是面對顧綺羅這樣犀利的一句話,她怎麼也不敢霸氣威武的否決掉對方處置下人的權力。
意識到這就是顧綺羅抓住青兒那句話所下的一個套兒,而自己明明知道,卻不能不跳。一時間方瓊華真恨不能把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青兒給活活打死。臉皮子足足抽了兩三下,她才勉強笑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你是這鎮北候府的侯爺夫人,一個不懂規矩的下人罷了,你怎麼可能無權處置?你就是把她打死了,也沒人能說出什麼來。”
“太太。”
青兒不敢置信的看著方瓊華,身子一軟就跪倒在地,卻聽方瓊華厲聲喝道:“閉嘴。你這個賤婢,竟敢連主子都不放在眼裡,還說那樣的話,陷我於不義。來人,吩咐門上婆子打她二十板子,然後攆出去。”
“太太饒命啊,二奶奶饒命,奴婢知道錯了……”
青兒這才明白自己捅了馬蜂窩,她做夢也沒想到,方瓊華處置她竟然比顧綺羅還狠,那個二奶奶好歹還讓她結了這個月的月錢呢,也沒說要打板子,竟然是她當做靠山的太太,月錢提都未提不說,還下令打她二十大板,然後還要攆出府去,她若是挨完二十大板被丟出府,還能有活路嗎?
顧綺羅悠然喝著茶,看也不看被拖出去的青兒一眼,見方瓊華眉毛跳了兩跳便恢復平靜。她就笑道:“今兒有了太太這句話,兒媳就放心了。太太剛才也說,坐馬車趕一個月的路,那實在不是人受的罪,所以這會兒且容兒媳放肆些,兒媳這就回去歇一歇。左右我這回回來也不走了,咱們婆媳兩個相處的時間長著呢,不在乎這一時半會兒的。”
她說完便行禮告辭,然後轉身出門,紅露連忙送了出去。好一會兒才回來,只見方瓊華面色鐵青,一隻手握著茶杯,連關節都泛白了,細想想竟是有好幾年沒看見過主子這樣動氣,她便連忙上前輕聲勸道:“太太別生氣,二奶奶不過是處置了一個丫頭……”
“啪”的一聲,那汝窯茶杯被方瓊華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幾瓣兒,只聽方瓊華咬牙道:“果然是個厲害精明的,不過是一個蠢丫頭無心犯的錯兒,她竟然就能善加利用,跑來我面前壓了我一頭,好,好樣的,我已經多久沒有嘗過這樣被人壓制的滋味兒了?沒想到今兒竟又嚐了一回。”
“太太息怒,二奶奶不過是初回府中,不想犯錯兒,所以那丫頭出言不遜,她才過來請示太太……”
紅露低聲勸解著,卻見方瓊華銳利目光射向她,冷哼道:“這話你說你自個兒信嗎?”
紅露便不做聲了,只聽方瓊華冷哼一聲,面上已經恢復了往日肅然,沉聲道:“那個蠢貨是咎由自取,連這樣話也敢說,她有這樣下場是活該,還帶累著我都不得不在那女人面前說了小話。她回府第一天,輕輕巧巧就利用一個丫頭從我手裡奪了一部分權力……”
不等說完,就聽紅露驚訝道:“這怎麼可能?奴婢聽著二奶奶並沒有奪權之語,太太怎麼這樣說?”
方瓊華不滿的看了紅露一眼,咬牙道:“你素日裡還算聰明,怎麼這會兒竟連這個道道都看不出來?她剛才問我她是不是連處置不規矩下人的權力都沒有?我被逼的沒辦法,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