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帶來的護衛面無表情的守在木屋外面,徐笙便一個人坐在簡陋的木屋裡。她喝了幾口將士上的茶水,將茶盞擱下四處打量了一番, 然後起身去了窗前。
太行山景色宜人, 層層疊疊的山脈蒼翠至極,站在窗前看出去,能看到下方掩映在林木間的木屋。這時,她才看到木屋以外的空地上站滿了虞家軍的將士, 他們皆是一身黑色甲衣,手持長矛在空地上訓練。
而另一邊空地邊的高臺上, 有校衛舉著黑色的小旗在打著旗語,黃沙飛舞的校場上, 兩對隊伍正在進行搏擊,模擬戰場上的廝殺。戰鼓聲一聲接著一聲,像急促的小雨點一樣, 徐笙聽著也被這戰鼓聲勾起了一腔熱血。
難以想象,這秀麗的太行山中,忽然藏著這樣一支軍隊, 瞧他們那訓練的方法,分明不是這個時代所擁有的,難道那位虞家先祖,也是和她一樣嗎?
她雙手緊扣著窗柩,踮起腳尖,整個身子往外探去。
……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哈哈大笑聲,徐笙才驚覺自己已經站在這裡站了許久,姜昀他們都已經談完話了,她還在這裡站著。
“公子的計策甚妙,如此屬下便去集結虞家軍,聽候公子號令!”劉祚的聲音振聾發聵。
“劉將軍辛苦。”姜昀道。
“這是屬下分內之職,公子這話可讓屬下不知如何是好,哈哈哈哈哈。”劉祚是個耿直的人,姜昀的客氣話卻令他滿面通紅。
徐笙聽到姜昀又勸阻了劉將軍一番,和百里明等人笑談了一番,才又聽劉祚道:“公子起事,那宋鶴那廝那裡可有何打算?”
看來劉祚並非無腦之人,徐笙想。
只聽姜昀聲音清冷,不緊不慢道:“長安我早已有所部署,待曹勐遒反後,我留在長安的人便會聽我之命見機行事,掩護冀北,劉將軍不必擔憂。”
劉祚連忙道自己是多慮了,還請公子不要怪罪,又將虞家軍的兵力彙報給姜昀,之後道天色不早,膳食已經備好,還請公子先去用膳,等午後再去校場點兵。姜昀婉拒他的共食請求,言夫人已經等候多時,不妨再等些時日,他親自豔情諸位虞家軍將領,把酒言歡。又道等他用過午膳後再派人去請劉祚,劉祚力邀一會兒後,便不再強求,鄭重的行了禮後方才離去。
待百里明和流殤等人也離去後,徐笙才聽到姜昀推開門,進來的聲音。
“皎皎累了嗎?委屈你今日現在這裡宿一晚上,我們明日下山。”姜昀大步跨進來,一把攬住徐笙的細腰,將下巴擱到她的肩膀上道。
“夫君準備什麼時候起事?”徐笙答非所問。
姜昀微微一頓,沉聲到:“快則半月,慢則一月。”
“皎皎問這,是有什麼事情嗎?”
徐笙說:“夫君反了,那我徐家該如何?”
這個問題她早就想問姜昀了,只不過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也不知該如何提起,故而一直耽擱到今日,恰好今日聽到姜昀和劉祚的談話,便忍不住脫口而出問了出來。
“皎皎很擔心?”姜昀換個姿勢,將她面對面摟進懷裡問。
“若是皎皎不生氣了,我便告訴你。”
他舒展著眉頭,不緊不慢地說著,閒適至極。
“我是徐氏女,夫君若是反了,徐氏合族上下定會收到牽連!”徐笙不理回他,一把抓住他的手道。
她在徐家雖然跟個透明人沒兩樣,與父親不親,被繼母所不喜,但兄弟姐妹們卻待她不錯,若是因為自己讓徐氏合族上下收到牽連,她寢食難安!
“皎皎莫擔心,徐氏無礙。”姜昀見她急了,便顧不上逗弄她了,連忙保證道。
“不會有人知道我曾是姜昀,我是以冀北虞氏的名義起事,不會有人知道我與徐家有干係。”他看著她的臉色解釋道。
“見過你的人很多,孫家兄妹見過你我。”徐笙沒有就此放下心。
“你別急,我都安排好了,你的身份不會有人懷疑,至於孫氏兄妹,我自有辦法。冀州到長安路途遙遠,不會有人將我和姜昀聯絡在一起,更何況,長安城裡有我的人,他會護著徐氏。”
徐笙漸漸放鬆下來,仰頭問:“當真?”
“當真,當真。”姜昀連忙點頭。
“多謝夫君。”徐笙收回目光,看著姜昀胸前的衣襟低聲到。
用過午膳,姜昀還未讓人去請劉祚,劉祚便早早的侯在外面。姜昀用完膳,便對徐笙道:“你在屋裡先睡一覺,我去取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