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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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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無端遭人輕薄,”雲烈抬眸望著她,帶笑的黑眸轉深,“請王妃殿下,務必將我與那流氓小賊關到一處。”

窗外,明月照著積雪,漫天朔風捲著冰寒夜色。

榻中,錦被翻著狂浪,炙熱兩軀纏著炙熱繾綣。

一切都會好的。

一切都會有的。

只要你我十指緊扣,終有一日能卸下重擔,並肩漫步枝下花間,喁喁接耳,溫柔笑談起當年一起看過的日出、雲海、瀑間虹彩。

此生還長,終有溫軟相守之時,不怕的。

(四)

顯隆四十三年臘月廿六,因冬季到來而缺吃少喝的北狄人慣例越境,打算碰運氣看能不能搶一票過冬口糧,卻被準備周全的臨川軍打了個出其不意的伏擊。

措手不及的北狄人倉皇潰退,原以為臨川軍只是如以往那般,將他們趕回原地就會鳴金收兵,卻不想被一路追擊至戈壁。

從這一戰起,臨川軍與北狄就開始了長達三年的纏鬥。

這三年間,在王府與防區之間來去匆匆的雲烈,不但遺憾錯過了圓子開口叫的第一聲“父王”,也錯過了次子出生的那一日。

顯隆四十六年秋到四十七年春,這場曠日持久的鏖戰終於進入最激烈的收尾階段,一連近八個月,雲烈都沒有機會從防區撤回休整。

直到四十七年三月初八,北狄新首領終於遣使向雲烈遞上議和國書,聲稱願為大縉藩屬之國,烽煙才徹底散盡。

(五)

三月十二的午後,雲烈終於滿心雀躍地邁進昭王府的大門。

在前線的八個月使他淺銅的面色又深幾分,那一身急於歸家的風塵僕僕使他的形容有些落拓。

中殿的花園內,侍女正抱著不到兩歲的昭王府二公子在樹下玩耍,還有三個月就滿四歲的圓子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圓乎乎的小手托腮做沉思狀。

餘光瞥見那個黑色衣袍的高大身影漸近,圓子猛地一抬臉,嚴肅地皺起小眉頭,“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世事難料,當初那個在襁褓中只嘬手指不吭聲的圓子,竟早早成了個小話簍子,且口齒伶俐到時常讓大人們歎為觀止。

雲烈腳下一滯,當年的某個噩夢如烏雲般遮住了他的眼。

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圓子已跳下石凳,從容邁開小短腿,搖搖擺擺來到他面前站定。

“門口的人放你進來,那你就不是壞人,”圓子仰頭仰得十分辛苦,但昭王府小主人的氣勢是不倒的,“叔,你是從防區回來的?見過我父王嗎?”

險些咬碎一口白牙的雲烈忍無可忍,彎腰抱起面前的小傢伙,瞪著眼與她四目相對,“老子就是你父王!”

這嗓音疲憊中帶著沙啞,卻讓圓子覺得很熟悉。

她蹙眉打量了雲烈半晌後,忽然面露做作的喜色,亡羊補牢般伸出小短手抱住雲烈的脖子。

“誒呀,我方才就想說,這黑臉大叔怎麼跟我父王一樣好看!”

雲烈忍住將圓子捏成“扁子”的衝動,目光幽幽地望向聞訊而來,卻在樹下扶著石桌笑彎腰的妻子。

有沒有人來說一說,他不在家中這八個月,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他可愛的女兒為何會變成了這麼個見風使舵、油嘴滑舌的小混蛋!

第86章 番外

作為昭王府的小主人之一,圓子開蒙識字自然比尋常人家的孩子要早。

在圓子三歲那年,雲烈特意請傅穎牽線,延請清蘆孔家的四姑娘孔意做了圓子的啟蒙西席。

孔家是昭王府藩地六城之一清蘆的大姓,雖這家人無心官場之事,卻自來有“詩書傳家”的家聲盛名。

孔意雖才二十有五,其學養在孔家年輕一輩中卻很是出挑。她治學嚴謹且專注,對大縉周邊許多小國、部落的風俗民情鑽研尤深,在學界小有聲名;雖心性板正少了些圓滑,卻是個極好的啟蒙師長。

有孔意這樣的良師引路,圓子到七歲進州府官學小書院時,在同齡人中間就已顯得格外“淵博”了。

為了不讓她與書院同窗們隔閡生分,昭王府的二位殿下早早叮囑過書院山長,在書院中對她的出身家門刻意模糊,只道她父親是臨川軍的人,母親從商。

她自己也懂事,既提前得了父母吩咐,便也從不在同窗們面前多提出身家門,與大家混作一氣。

因她較別的孩子懂得多,性子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