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幹的?!”
然而特意來跟她說這事情的蔣慕葶,聞言卻用一種欲言又止的眼神看著她,半晌才道:“善窈,你忘記皇后娘娘早年在佔春館的時候……曾經用過憂來鶴入藥嗎?”
“那一次?”她不提,宋宜笑還真要忘記了,此刻想起來,不禁變了臉色,道,“你是說,那次用藥出了岔子?!”
“錦繡堂的獨門秘法,怎麼會出差錯?”蔣慕葶搖了搖頭,嘆氣道,“何況如果那時候皇后娘娘就受了影響的話,也不會到現在才知道了!”
宋宜笑定了定神,說道:“姐姐這話倒叫我不明白了——那麼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是服侍過簡駙馬的老僕。”蔣慕葶抿了抿嘴,小聲道,“簡駙馬生前,非常的憎恨皇后娘娘,那老僕服侍了簡駙馬數十年,即使簡駙馬去世數年了,依然對簡駙馬忠心耿耿!所以去年皇后娘娘才回帝都時,前往晉國大長公主府弔唁,他藉著伺候茶水的機會,將憂來鶴摻進了皇后娘娘的茶水裡!”
宋宜笑怒極反笑:“皇后入宮時後,按照規矩,即使一切安好,每個月也要請平安脈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到今天才揭露此事?”
“還不是那些太醫自作聰明?”蔣慕葶苦笑著說道,“他們請脈時察覺到不對,但因為燕國公當時剛剛發話要跟晉國大長公主殿下的血脈恩斷義絕,而皇后娘娘的身世大家心裡都有數,所以他們以為……”
以為聶舞櫻之所以會服下憂來鶴,乃是燕國公府所為!
彼時簡虛白權勢正熾,那些太醫們,或者是擔心揭發此事惹來殺身之禍,故而選擇了沉默不語;或者是為了肅泰帝考慮,怕這事兒揭發出來後,堪堪承位的新君會騎虎難下:結髮之妻受此謀害,做皇帝的不替她報仇,在天下人面前要如何自處?
可是肅泰帝當時哪有能力報復簡虛白?
所以這些太醫們竟是一致保持了沉默——如果不是聶舞櫻近來自己起了疑心,逼著肅泰帝百忙之中抽空,親自勒令太醫院說了真話,也不知道這件內情會被瞞到什麼時候?!
宋宜笑聽罷來龍去脈,臉色鐵青的問:“既然已經查出來是二伯父留下來的人做的事兒,姐姐今日特意來找我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因為簡家二房沒人了,所以現在要拿我們三房出氣嗎?!”
她這會心情真的是惡劣得不行!
既心痛聶舞櫻的遭遇,又覺得燕國公府委屈,隱隱也有些埋怨清江郡主還有壽春伯夫婦:就算當時他們忙著給晉國大長公主操辦後事,難免有疏忽,但讓簡離曠身邊的老人,接觸聶舞櫻會用到的茶水,這也太粗枝大葉了?!
儘管簡離曠沒有怎麼直接表現過對聶舞櫻的怨恨——但那是因為當時有簡虛白吸引了他的仇恨!
想也知道,作為晉國大長公主的第三任駙馬,簡離曠怎麼可能喜歡長得酷似晉國大長公主、卻姓聶的“義女”?!
宋宜笑還記得,當年因為晉國大長公主無視了簡離曠的生辰,讓簡離曠在一干晚輩面前很是灰頭土臉了一番。而簡離曠盛怒之下,可是把大長公主當時最寵愛的一個面首,號稱箜篌大家的喬先生給宰了的!
對面首尚且痛恨到這種地步,對於聶舞櫻那還用說?
“帝后都是明白人,怎麼可能懷疑你們?”蔣慕葶放緩了語氣,說道,“現在的問題卻出在了有些不長眼的東西那兒——那些人認為老僕撒了謊!”
頓了頓才繼續,“那些人懷疑那老僕真正的主子,其實是城陽王妃!理由是城陽王妃非常怨恨老燕國公以及簡駙馬,這兩位當年去世後,他們的近侍都在隨後陸陸續續死去,其中不乏城陽王妃的手筆。”
“這老僕既是服侍了簡駙馬多少年的人,何以能夠活到現在?”
“而且現在的憂來鶴雖然不像百年前那麼珍稀,卻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弄到手的。”
“那老僕自從簡駙馬去世之後,地位一落千丈,要不是當時晉國大長公主殿下去世,清江郡主他們哀傷之下亂了方寸,導致府中諸事混亂,他根本沒機會對皇后娘娘的茶水動手腳!”
蔣慕葶說到這兒,嘆息道,“說到底,是因為陛下心疼皇后娘娘,決定向清江郡主與壽春伯夫婦問罪——這三位雖然向來不大愛摻合事情,到底是老字號的貴胄了,朝野上下,總有些交情,這會覺得他們很是無辜和冤枉,卻都站了出來說話。”
“不過你也不要太擔心,陛下是明白人,定然不會聽信他們的胡攪蠻纏!”
明眼人都知道燕國公府不可能做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