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給驚著了,今兒進宮,又在太皇太后那邊聽了些什麼話,急著來問個明白——你想太皇太后身邊還有位玉果姑姑,那是跟我們府裡熟悉得很的人了,有什麼跑腿以前都是這位姑姑,何必要勞動即將正位中宮的皇后呢?”
將剛剛遠道跋涉歸來的準皇后當信使用,這也未免太打聶舞櫻的臉了吧?太皇太后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
當然宋宜笑是知道太皇太后不甚重視聶舞櫻的,之所以認為太皇太后不會在這眼節骨上對聶舞櫻呼來喝去,主要是因為聶舞櫻是肅泰帝的髮妻。
而且是肅泰帝自己想娶的髮妻。
即使大家都不太看好她做皇后,但迄今為止,大家也知道肅泰帝是很重視這個妻子的——不然也不會在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還不忘記每天打發人出宮去看望她。
那麼如果太皇太后這時候落了聶舞櫻的臉面,哪能不被當成是對肅泰帝的不滿?
而太皇太后現在本來就沒什麼支持者了,可以說是純靠身份享受錦衣玉食的,得罪得起肅泰帝嗎?
說句不好聽的話,肅泰帝縱然外有簡虛白攬權、內有蘇太后牽掣,但要對付這會的太皇太后,只需私下表示一下對這個祖母的不耐煩,有的是宮人使盡手段磋磨銘仁宮!
所以宋宜笑認為,聶舞櫻此來,應該不是太皇太后的意思,而是這個小姑子自己的意思。
袁雪萼聞言,想了想,道:“那麼我去小軒裡喝茶罷!免得我在她不好意思開口——我在那兒等你們一會,要是她走的早呢,咱們再聊會,要是她一直不走,到時候我就先走了。”
宋宜笑跟她感情不比別人,到底是一塊長大的,是以也不見外,頷首道:“你要什麼只管跟鈴鐺說,今兒個小廚房裡專門做了幾道你愛吃的點心,只不過因為費工夫,這會子還沒拿上來。”
“那我去了。”袁雪萼笑道,“對了,我喝會茶,清越他們那邊要是不做功課了,我去瞧瞧他們,先跟你說聲!”
“誰還攔著你不成?”宋宜笑說話間已叫人伺候著自己換了身衣裳又加了幾件首飾,以示對聶舞櫻的尊重。
當然為了考慮晉國大長公主剛剛去世這一點,她用的都是白玉跟銀飾。
半晌後,闊別的姑嫂在二門處相見——尚未說話,彼此只一打量,都有一種物在人非的恍惚感,一時間俱覺得說不出來的唏噓。
第六百零二章 斡旋(上)
兩年前聶舞櫻初初出閣時,年方二七,彼時眉宇之間尚見稚氣。
如今雖然個子長高了一截,作婦人打扮也添了幾許成熟,但一雙眸子依舊清澈見底,藏不住任何心思。
“四嫂!”雖然聶舞櫻已經從清江郡主以及太皇太后那邊得知,簡虛白親口說了要跟晉國大長公主的親生骨肉們恩斷義絕,不復來往,但對望片刻之後,她還是用了舊時的稱呼,同時伸手去握宋宜笑的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語未畢,眼淚已經快掉下來了。
“咱們進去說!”宋宜笑也覺得心裡不是滋味,看了眼旁邊的晚芳,拍了拍聶舞櫻的手背,溫言道,“大雪天的,別在這風口站著了,廚房今兒個做的糕點裡,正好有你愛吃的桂花糕。”
聶舞櫻這時候當然沒心思去管什麼桂花糕,如果是深諳應酬的人,少不得要說一句感激的話,以緩和氣氛,但她只緊緊抿著嘴,跟著宋宜笑朝後堂走,提都沒提。
“兩年下來,舞櫻的長進可真的不行啊!”宋宜笑把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暗暗嘆息,她倒不是覺得聶舞櫻失禮,只是這麼個沒城府的人,卻將主持中宮,哪能不叫關心她的人擔憂呢?
姑嫂兩個俱是心事重重的到了後堂。
落座之後,不約而同的下令清場——燕侯府這邊的下人,自然是宋宜笑使個眼色就都下去了,但隨聶舞櫻來的晚芳卻磨磨蹭蹭了好一會,才不情願的走了出去。
宋宜笑看出來這丫鬟是在防備自己,不過她也不在意,待門關上後,端起溫熱的玫瑰露沾了沾唇,放回案上,便看著聶舞櫻,溫言道:“這件事情,清江郡主那邊沒跟你說嗎?”
“四嫂現在都不喚大姐了嗎?”聶舞櫻這一路上其實就在強忍淚水了,此刻屋子裡就姑嫂二人,她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果然你們不跟我們好了嗎?”
“長輩們的事情你知道嗎?”宋宜笑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遞了自己的帕子給她擦臉,輕聲道,“我是說,二伯母跟夫君生身之母、我現在那婆婆之間的事情。”
聶舞櫻心不在焉的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