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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部分

,帶點委屈帶點不解又帶點怒意的說道,“只是……我們做晚輩的也有一事不解:何以這麼大的事情,這麼多年來,外祖母也好,爹也罷,竟無人告訴我們?”

這話問出來之後,端木老夫人原本的氣勢洶洶頓時一滯!

其實這個原因端木老夫人早先已經跟簡虛白說過了——說到底就是老夫人並不信任簡虛白,小時候怕他說漏嘴,大了怕他心慈手軟。

而老夫人自家人知自家事,她本來就是個非常疼愛自己血脈的人,現在簡虛白又是她親生女兒以及親外甥的唯一子嗣,如果簡虛白堅持軟語央求的話,哪怕老夫人這幾十年下來,已經將心腸磨礪如鐵,也很難拒絕這個外孫。

所以還不如索性什麼都不跟他說,自己給他把一切都安排好,讓他坐享其成!

當然這麼做的話,簡虛白事後知道了肯定會有芥蒂——那就好好的哄嘛!親外孫,自己又是真心實意為他好,怎麼可能哄不過來?

如果現在發問的是簡虛白,端木老夫人早就醞釀了無數說辭與安撫。

但現在偏偏開口的是宋宜笑,外孫媳婦總是比外孫隔了一層的,而且宋宜笑說的也是理直氣壯,“這些年來人人都說夫君福澤深厚,蓋因先帝與太皇太后,及二伯母晉國大長公主殿下,皆對夫君寵愛有加!然而人人也知,夫君生來不受父兄憐愛,沒了的二伯父與三哥,在去年之前,一直是夫君的至親之人!卻也一直視夫君如仇讎!”

“記得初遇夫君時,夫君正因為二伯父重視三哥而無視他,傷心之下,出了晉國大長公主府,避至布莊之內——雖然後來爹爹尋了過去,百般安撫,然而那時候夫君只道二伯父方是他的生身之父,爹爹待他再好再和藹,這叔父又豈能與親父比?”

“後來夫君之所以主動參與討伐烏桓,亦是為了博取二伯父以及三哥的歡心,結果卻為小人設計,淪為俘虜,在烏桓一待六年!”

“如果夫君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又何必遭受這番顛沛流離?!”

宋宜笑說到這兒,瞥了眼臉色蒼白的端木老夫人,語氣微冷,“當然,外祖母與爹爹必定是真心疼愛夫君,之所以一直不告訴他,想來兩位長輩,也是有苦衷的?”

“只是……”

“我又不明白了:既然兩位那麼多年都沒告訴夫君隻字片語,冷眼旁觀夫君想方設法討好二伯父與三哥而不可得,爹爹甚至親口跟夫君說,夫君是他與二伯母無意之中生下來的子嗣!”

“可見爹爹與外祖母已經打算一直騙著夫君了!”

“又何必在最近,忽然反悔,把什麼都告訴夫君?!”

她無視了端木老夫人微微哆嗦的嘴唇,毫不掩飾自己面上的嘲諷之色,“當年我的生身之母遇刺身故,之後,我輾轉得知,我那生身之父,原來是死於我生身之母之手——那時候我以為我是全天下最悲慘的人了!這樣的恩仇我要怎麼想怎麼面對?!”

“卻原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夫君的遭遇,可比我慘多了啊!”

“至少我的生身之父與生身之母,對我不好就是不好,對我的好另有目的也沒有很遮掩……”

“總好過夫君,自以為是如掌上明珠的長到成家立業,子女都快成雙了,方知過往一切,不過是虛幻,撫育自己多年的至親,反倒是仇人!”

“我真不知道,這兩日,夫君是如何在眾人面前裝作若無其事裝得一切如常的?!”

宋宜笑一口氣說完了這番話,復斂了嘲色,歸回一個大家貴婦在長輩面前該有的恭敬與溫柔,“我雖是宋氏之女,然而福薄,不曾得聞江南堂的教女之道,隨母寄居衡山王府期間,因著寄人籬下,亦少有庭訓之機!方才所言,雖是為夫鳴不平,得罪怠慢外祖母之處,還望外祖母海涵!”

端木老夫人怔怔的望著她,半晌,才自失的一笑,說道:“你都說了,你是在為阿虛鳴不平——那麼我們做長輩的拿什麼罰你呢?責怪你替阿虛說話嗎?夫妻一體,你偏袒他本來就是應該的!”

她臉上露出落寞之色來,“不過正如你所言,阿虛是我的嫡親外孫,是離邈唯一的孩子,我們怎麼會害他、怎麼會不考慮到真相揭開之後他的心情?!”

“世事難料啊——即使我們這幾十年來,為了給儀水報仇,可謂是殫精竭慮,卻也不敢說,一準可以成功!”

“假如我們失敗了,那麼阿虛什麼都不知道,或者,可以為他爭取一線生機?”

“儘管很渺茫,然而做長輩的,也只能為他做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