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頓了頓,生生嚥下了滿腔委屈,只道,“太皇太后說的其實跟大姐他們差不多,不過我總覺得我要親自聽四嫂您說了才好信的。果然他們到底說一半藏一半……”
說到這裡眼裡又噙了淚,嗚咽出聲,“既然當初錯在娘,錯在太皇太后,即使四哥逼死了娘,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那到底是我生身之母,所以這次之後,我也不會再喊他‘四哥’了!”
宋宜笑苦笑著摸了摸她鬢髮:“你不恨他就好——我這麼說不是怕你會對他不利,我只是怕你會過得太累。”
更怕你恨上我丈夫之後,會惹動如今府裡那位外祖母的殺心!
“但我以後還是想找您說話的。”聶舞櫻轉過頭來,認真的看著她,“我不喊您丈夫‘四哥’,那麼當然也不能喊您‘四嫂’,我以後,就喊您善窈姐姐吧!”
“你既然當我是你姐姐,何不將太皇太后到底跟你說了什麼告訴我?”聶舞櫻固然及時住口,但她那麼點心思都在臉上,宋宜笑如何看不出來她的隱瞞,此刻就勢拍了拍她肩,溫言道,“就算我現在懷著身孕出入不便,可是也許能給你拿一拿主意呢?”
聶舞櫻對於被她點破也不意外,只慘笑了一下,搖頭道:“反正是一些叫人不開心的話,姐姐聽了,無非是陪我一塊生氣!您如今懷著身孕,我今天跑過來跟您說這些話已經是不懂事了,又哪能叫您再為我操心呢?”
“你可知道夫君他之所以會幹乾脆脆的逼死二伯母,不僅僅是為了替我那婆婆還有他自己報復?”宋宜笑聞言也沒強勸,只平靜道,“更是為了,保全你們!?”
聶舞櫻一怔——卻聽宋宜笑提醒,“那天是我們外祖母先去的晉國大長公主府,然後夫君回府後知道了,衣服都沒換,直接匆匆趕了過去!”
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你說,他那時候多少大事得操著心,至於急著去送二伯母上路嗎?”
“他是去追端木老夫人的?!”聶舞櫻是沒城府,人卻不笨,聞言一想,不由悚然!
“雖然夫君沒跟我說詳細,但我揣測,按照外祖母她對我那婆婆的疼愛,僅僅一個二伯母的性命,只怕還未能平息她老人家這些年來的哀痛的。”宋宜笑輕聲道,“即使夫君求情,可你說,這樣的刻骨仇恨,外祖母怎麼可能輕易放棄?!”
“最重要的是,外祖母要報復,不是一定得經過夫君!”
“她老人家自己就有這個能力做到!”
“所以夫君急忙趕過去,當著她的面,逼死了二伯母;又當著她老人家的面,宣佈與清江郡主他們恩斷義絕!”
宋宜笑眯起眼,凝視著她,“如此,夫君的做法,到底讓外祖母她出了心頭積壓多年的一口氣,允諾事情到此為止,不再追究!”
“否則你設想一下,外祖母平生飽受夭子之痛,惟有一個女兒成年!我那婆婆,說是外祖母的心肝絕不為過——在城陽王府覆滅,外祖母被流放塞外的情況下,因為出閣而未受牽累的女兒,是她唯一感到安慰的地方!未想外祖母在塞外才待了幾年?竟就聽到了女兒走在自己前頭的噩耗!”
“如果是我那婆婆自己做錯了事情,也還罷了。”
“可事實卻是我那婆婆純粹是無辜的,反被從前幫助過的人給害了!”
“你說這樣的仇恨,誰能釋懷?!”
“這些年來外祖母心中積累下來的怨懟與仇恨,你可以想象!”
“即使夫君當時仰仗親情,將她老人家給攔了下來——你可想過以後?”
“我那婆婆離世已有近二十年,外祖母她這麼久都等了,你以為她會在乎繼續等上三年五載乃至於十年二十年嗎?”
“而夫君縱然用盡心思的維護你們,可也不可能把你們統統一天到晚綁在跟前,不錯眼的盯著,是吧?”
“外祖母何等手段,要對你們下手,你覺得夫君攔得住?”
“而且你們要有個三長兩短的……”
“夫君又能拿外祖母怎麼辦呢?”
“夫君所以快刀斬亂麻,以二伯母的性命,以及當著外祖母的面宣佈的決裂,換取外祖母退讓,同意不再追究此事,也同意不再暗中做什麼!”
“作為晚輩,他也只能做到這兒了,妹妹你說,是也不是?!”
見聶舞櫻怔住,宋宜笑撫摩著她的鬢髮,輕聲道,“總之,長輩們的恩怨,現在都過去了,也了結了。所以,儘管我們不再以姑嫂相稱,但無論是我,還是夫君,其實都是願意幫助你的——你又何必見外的臨時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