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年四歲,單名一個軒字,資質尚可,只是福薄,自幼體弱多病。前些日子請人看過之後,都說這種情況得認個福澤深厚的義母——然而愚兄身邊沒有這樣的人選,思來想去,只能厚顏求到族妹門上了!”
“義母?”宋宜笑愕然,認乾親的習俗,雖然說是自古有之,但大部分都是通家之好,再不濟也是頗有交情——她跟宋珞石雖然是同族兄妹,可這才頭次見面好嗎?
對方卻巴巴的要把兒子送她做義子,她自己都還沒親兒子呢!
要不是宋珞石這麼講時態度誠懇神情自然,宋宜笑都要懷疑,他這是不顧臉皮的抱大腿了!
看出她的驚訝,宋珞石卻沒有解釋的意思,只莞爾道:“愚兄知道這要求非常突兀,只是愛子心切,不得不腆顏開口——愚兄這回也有些事情,須在遼州小住些日子,不如族妹考慮一下,數日後再給愚兄答覆可好?”
“茲事體大,主要我膝下尚且無子,也不知道該怎麼給男孩兒當娘。”宋宜笑聽出他話中有話,心念一動,本來到嘴邊的“兄長之子即是我侄兒,本是骨肉之親,何必還要再認什麼義母義子”,下意識的嚥了回去,卻留了一線,道,“兄長容我斟酌幾日吧!”
等送走了宋珞石,宋宜笑站在二門後低頭思索了片刻,方去給簡離邈請安,一五一十講了經過,末了恭敬道:“爹,您看媳婦那族兄,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第四百三十七章 合作與除服
簡離邈聽完之後笑了笑,溫和道:“江南堂嫡系人丁凋敝,這宋珞石雖然與你血脈不算很親近,終究同出一族。 而且聽說他這一支對宋家嫡支十分親近,如今既然主動把孩子送給你做義子,你要不討厭那孩子的話,我覺得答應下來也沒什麼——咱們清越年紀小,能有個玩伴也不錯!”
“爹既然這麼說了,那媳婦下回見那孩子一見?”宋宜笑聞言,抿了抿唇,輕笑道,“到時候,還得爹幫掌掌眼,瞧那孩子品行如何才是!”
公媳兩個又說了幾句家常話,宋宜笑才告退。
其實他們都是心照不宣:宋珞石這回上門,主動提出想讓宋宜笑給自己兒子做義母,名義上是為了孩子的健康考慮,實際上卻是來尋求結盟了。
算算宋珞石之妹宋珞嫣隨夫沈邊聲前往帝都,迄今已經一年多了,宋珞嫣即使以前從沒到過帝都,這麼長時間,對於宋宜笑跟江南堂之間的恩怨,怎麼也該有個底了——雖然說宋宜笑跟宋家的恩怨不是秘密,他們遠在西涼時也可以打聽到,但千里迢迢聽到的事情未必是真。
總要可信之人親自確定,才能放心。
既知宋宜笑對江南堂沒多少好感,且現在也沒有孃家可依靠——不缺人卻缺乏朝中靠山的宋氏旁支,焉能不起心思?
這本是雙贏之事:宋珞石這支需要宋宜笑這個燕國夫人的提攜;而宋宜笑也需要族人的支援,一來鞏固地位,為長遠做打算,二來襄助簡虛白,編織屬於夫婦兩個的勢力。
當初端木老夫人推薦沈、劉兩家子弟,原也是為了讓簡虛白有自己的根基。
只是沈劉兩家利用的是海內六閥之間早年的交情,走端木老夫人的門路,自然是直接聯絡簡虛白;而宋家既有宋宜笑同族這個優勢,又怎麼可能不用?
宋珞石的舉動,早在當初宋珞嫣登門拜訪時,宋宜笑就隱約感覺到了:宋珞嫣借同行的劉蓓娘表明了宋家旁支對於嫡支的尊敬,博取宋宜笑好感的舉動非常明顯,豈會是做白工?
不過她沒想到宋珞石會親自找上門來,而且不滿足於宋珞嫣跟自己的閨閣交情,直接提出了結乾親的建議。
“夫君雖然眼下地位高貴,又深得陛下信任。但究竟年輕,在朝野的根基還是太淺了!”宋宜笑送走宋珞石後就想過了,“偏夫君也沒什麼兄弟可以彼此扶持,一旦太皇太后與二伯母有個三長兩短,即使還有陛下的信任,然而有道是伴君如伴虎——這會暖太妃的事情,可不就是個例子嗎?”
所以如果宋珞石這支值得扶持的話,宋宜笑自己是樂見其成的:她現在倒沒有很防備簡虛白了,只是合則兩利的事情為什麼不做呢?
但眼下公公在堂,於情於理,見過孃家族人後,也該請示他一句。
如今簡離邈既然很贊成,數日後,宋珞石再登門時,宋宜笑就表示想親自見見宋軒:“義母也是娘,兄長雖然信任我,卻不知道軒兒與我有沒有母子緣分?”
宋珞石明白她的意思,這話不僅僅是要親自相一相宋軒,更是委婉詢問自己這支的底細,究竟值得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