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嘆了口氣,“何況她那妹妹八郡主,如今由她自己帶著,也還罷了!她那弟弟七公子,這會可是在咱們府裡,七公子那年紀,即使有王爺親自照拂,也是需要母親關懷的時候,我雖只是庶母,卻受命主持內務,能撒開了手不管嗎?”
“可你方才也聽見了:這宋夫人前兒個才從遼州回來,倒已經知道我讚許七公子將來必光耀衡山王府的話了——我當初說這話時,你在旁邊想來聽得清楚:我下面根本還有一句‘如此必為世子膀臂’,王爺孫兒都有好幾個了,這時候冊下世子,我一個才進門的側妃,難為還能起什麼痴心妄想的心思?便是想針對七公子,又怎麼敢拿世子做筏子?!”
夏側妃冷笑了一下,道,“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把前半截話傳出去,好引宋夫人懷疑我對她同母異父的弟弟存心不良!想我進這府門才幾天,雖不敢說多麼的周全,這些日子以來也是盡力與人為善了,尚且遭到這樣的算計——若還要自恃側妃身份同宋夫人置氣,豈不平白多了個大敵?”
這番話說得江草汗如雨下,喃喃道:“這可真是奇了怪了!娘娘素來也沒得罪過誰,這是誰要害您?”
“許是其他想把女兒送給王爺的人家罷?”夏側妃抿唇道,“反正你往後記住了:咱們家底子薄,進門時間也未久,禁不得折騰!所以那些個夫人貴女的,能不得罪,就不要得罪!至於做低伏小一時又算得了什麼?我在家時,在嫡母跟前,又何嘗張揚過?!”
她們主僕這番談話,宋宜笑自不知道。
不過到了衡山王府的大房,同孔氏寒暄了一陣,送上芸姑親自做的滋補藥丸後,孔氏道了謝,主動與她透露:“父王至今惦記著韋母妃,原是不打算納人的。只是五弟妹委實管不過來,我呢又脫不開身,這偌大後院實在不能沒個能當家的人坐鎮,父王只能從底下人的推薦裡,揀了現在這位側母妃了!”
她小聲道,“本來夏家聽說能做側妃,是想推薦嫡女的。然而父王打聽到庶女才智不遜色於嫡女後,卻還是擇了庶女。這是因為父王擔心嫡女嬌慣,進府後會起什麼不該起的心思,不如庶女安份!”
又說,“之所以是側母妃而不是繼母妃,也是父王怕她驟登枝頭,會得意忘形!這些日子我看下來,這位側母妃雖然因為年少,許多事情考慮不周,倒是個明事理的人!”
宋宜笑聞言嘆道:“王爺真是用心良苦!”
她因為衡山王待發妻所出子女只能算一般,一直擔心韋夢盈去後,陸冠雲兄妹遲早也會失寵——如果那時候兄妹兩個已經可以自立,也還罷了,怕就怕這倆弟弟妹妹還小的時候就失去父親的寵愛與維護,那樣的話可就不好了。
不想衡山王的作為卻出乎了她的意料:衡山王膝下,除了韋夢盈所出子女外,活著的都已經成家了,且已立世子,這時候即使進門一個會生事的繼妻,也未必能拿住那些成年子嗣,唯一可能受其害的,自然只有陸冠雲與陸茁兒。
這位王爺特特擇了夏側妃,顯然是專門為一雙小兒女考慮的了。
“說起來也是孃的遺澤。”宋宜笑意外之餘,心裡也明白,“娘生前得衡山王爺獨寵專房,這點是連衡山王爺的原配發妻崔王妃都沒能做到的,所謂愛屋及烏,衡山王爺對雲兒的上心程度,卻更在對原配子女之上了!”
但她還是委婉託付孔氏,留意陸冠雲左右。
孔氏笑道:“你放心吧!咱們是什麼交情?何況雲兒聰慧懂事,又拜得明師,我可還指望將來沾這小叔子的光,叫他能指點我的滋兒的!”
她去年所生的嫡子,取名陸滋。
“將來雲兒若能學業有成,教導嫡親侄兒那是應該的!”宋宜笑莞爾道,“為著滋兒往後功課不被糊弄,嫂子可得好生督促雲兒才是!”
兩人說笑了一會,宋宜笑方起身告辭——又去見了五少奶奶,送了份禮物,謝過她這些日子以來對陸冠雲的照拂。
從五少奶奶那兒出來,姐妹兩個總算可以去找陸冠雲了。
陸冠雲比去年長高了一截,眉眼之間越發有韋夢盈的影子,宋宜笑揣測衡山王喜歡這個小兒子,未知是不是也有這個緣故?
這孩子的性情倒沒多少變化,依舊開開心心的,看到陸茁兒,專門把她抱起來逗弄了會,見陸茁兒不作聲,只靜靜看著他,覺得沒意思,這才把妹妹放下,撓著頭問宋宜笑:“聽人家講,姐夫最近很是為難,要緊嗎?”
“你聽誰說的?”宋宜笑聞言好奇道,“你姐夫怎麼為難了?”
“好像說太皇太后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