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裡對韋王妃生了殺機,不過因為忌憚夫人您,也因為韋王妃不是那麼好下手的,所以暫時忍住了。”袁雪沛卻搖頭打斷了她的話,道,“後來拖了些日子,雪萼夫婦又過得不錯,老實說,我的殺意也就漸漸的淡了……畢竟正如夫人所言,自從陸冠倫過繼出去後,韋王妃沒有再找過他們麻煩。小夫妻關起門來過日子,倒也逍遙。”
“我想著這樣也不錯,畢竟我也認為陸冠倫不適合繼承衡山王府——他要繼續留在王府裡,只怕到現在都不得安穩,更遑論靜心讀書,考取功名了。最重要的是我妹妹雪萼,若在王府,韋王妃在,她得伺候婆婆,我說句不好聽的話:韋舅母這個婆婆可不是好伺候的!”
“即使現在韋王妃不在了,衡山王舅會不會續娶且不提,單是妯娌之間的相處,也夠我操心的!”
“所以看到他們過得好,我對韋王妃的怨恨,也沒那麼深刻了,至少不會再心心念念著怎麼剷除她,給妹妹妹夫出口氣了!”
袁雪沛說到這兒,停了一下才繼續道,“就在我打算悄然罷手時,令尊找上了我!”
“他怎麼知道你對我娘有殺意?”宋宜笑皺眉。
自從蘇少歌為她解釋那塊暗衛令牌後,她就懷疑宋緣很早以前就起了要跟韋夢盈同歸於盡的念頭了。
不然不會那會就把令牌交給她這個長女保管——但他怎麼會想到找袁雪沛做同盟呢?
“因為我既然曾對韋王妃起過殺意,自然遣人做過準備,而就在這樣的準備過程裡,被令尊察覺了。”袁雪沛從容道,“雖然說我與令尊根本不熟,但我疼愛雪萼、以及雪萼的夫婿被過繼出去的事情,並非秘密。令尊從這裡面推測出我對韋王妃的惡意,也不奇怪。”
“但也有可能是你其實沒有因為時間的消逝淡卻殺意,所以主動找上了我爹。”宋宜笑沉默了下,道,“反正我爹現在死了,究竟誰找誰,這還不是隻你一個人說?”
袁雪沛溫和的反駁:“即使是我主動找上令尊,但執意要親手殺死令堂韋王妃的,依然是令尊。這一點,想必夫人早就從韋王妃留下來的舊人處確認了,否則曹少奶奶都已經在好轉了,怎麼還會一病不起呢?”
“……”宋宜笑無話可說。
“總而言之,翠華山山谷的算計失敗了,原本令尊欲殺令堂,最後卻是令堂反殺令尊——不過夫人大概不知道,這整個過程,盧奶奶都看在眼裡!”袁雪沛語氣平淡,“所以我接到訊息後,為了讓她保密,便許諾助她謀害令堂,為她丈夫報仇雪恨!”
見宋宜笑聞言,目光頓冷,他笑了一下,“其實這當然是騙她的!”
“夫人想必知道,我除了對妹妹雪萼,還有阿虛比較上心外,對其他人,包括我的外家衡山王府在內,都是不怎麼在乎的。”
“所以盧氏雖然親眼目睹了令尊為令堂所殺的一幕,傷心欲絕瞧著十分可憐……”
袁雪沛諷刺的笑了一下,“那跟我有什麼關係?誰叫令尊擅自改了我定的計劃?說起來要不是怕當時真相曝露之後沒法收拾,我真恨不得連盧氏那個蠢貨一塊弄死滅口——實際上拿報仇當誘餌穩住她後,我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弄死她跟她的子女,好永絕後患!畢竟這比謀害韋王妃要冒的風險小多了,就盧氏那個腦子,我要哄她心甘情願的自尋死路也比算計韋王妃容易許多。”
他說這話時坦然到無動於衷,顯然是真心不對盧氏母子抱什麼好感。
“那你後來又為何改了主意?”宋宜笑深吸了口氣,問。
袁雪沛笑了一下,意味深長道:“這就跟我要說的第二件事有關係了!”
……目送宋宜笑被簇擁著離開之後,袁雪沛臉上方浮現起明顯的乏色。
“侯爺!”袁展擔心的遞上參茶,不解道,“您何必同燕國夫人說那許多真話?”
袁雪沛方才告訴宋宜笑的,雖然不能說句句屬實,但也有九成是真話了——剩下來的那一成,宋宜笑略加推測就能明瞭,袁展不明白自家侯爺這到底是怎麼想的?
明明以前為了那個丫鬟芝琴,都對宋宜笑忌憚不已,最後費了好一番心力,方把這筆賬了結。
如今涉及的可是宋宜笑的生母——找宋宜笑攤牌不說,還當真自承主謀,這不是存心不想好了嗎?
“天花之事鬧得太突然,本來宋夫人就懷疑我了,偏盧徐氏揭發了盧氏,我就是今兒個不約這宋夫人出來,她查到真相也是早晚的事情。”袁雪沛呷了口參茶,緩了緩精神,輕捏眉心,倦聲道,“與其等她什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