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他宮裡對李勇發出的邀請也還罷了,宣明宮,那可是帝居所在。
說句不好聽的,這地方哪怕是在皇帝根本不會去的角落裡掃地,也是一堆人擠破了頭的搶呢!有道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李勇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要,非要鑽進無權無勢,一旦蘇太后倒黴,說不得還要牽累宮人的徽儀宮,說他沒問題,誰信?
雖然太皇太后對身邊人素來維護,聞言也不禁變了臉色,拍案怒叱:“那麼他去了徽儀宮之後,可與傅氏私下來往過?!”
這回卻是太后跟前的玉果出來回話了,玉果臉色很不好,她一直近身服侍太皇太后,在銘仁宮的權勢可想而知!
只是與權勢相伴的就是責任,這回出事的傅太妃雖然地位上屬於先帝妃嬪,輪不著她一個女官管,但發生在銘仁宮裡,她到底難辭其咎。
當然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玉果定了定神之後,出稟道:“傅太妃本人不曾與任何人來往過,但傅太妃的心腹宮女蓮衣,時常前往徽儀宮,與伺候暖太妃的幾個宮女都很相熟。據伺候暖太妃的宮女回憶,蓮衣偶爾會委婉向她們打聽暖太妃的作息習慣。蓮衣給她們的解釋是擔心去徽儀宮找她們時,恰趕著她們脫不開身,那些宮女沒什麼防備的就告訴她了。”
“蓮衣?!”傅太妃聽說此事後,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來,“她確實一直伺候我,但我從來沒有讓她去徽儀宮跟暖太妃的人來往啊!”
傅太妃這會顯然是真的慌了,以至於連自稱都忘記了。
不過眼下也沒人有心思挑這樣的刺——太皇太后只冷冷道:“你這個也不知道那個也不是你做的,只是,證據呢?”
“太皇太后,妾身根本沒料到這樣的事情會栽贓妾身,卻哪兒會預備什麼證據不證據?”傅太妃急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淚水漣漣的說道,“但妾身真的冤枉啊,妾身沒福,不曾為先帝生育任何子嗣,若無太皇太后垂憐,妾身這會還在行宮那兒看管事公公的臉色,焉能復還皇宮,侍奉您膝下?!妾身有什麼理由毀掉這一切?!”
太皇太后目光復雜的看著她,又看向玉果:“還有什麼查出來沒說的嗎?”
“有。”玉果面無表情的掃了眼額頭血跡宛然的傅太妃,用沉穩的語氣繼續道,“先帝尚在時,傅太妃對於暖太妃能夠時常伴駕非常不滿,頻繁依仗位份欺侮暖太妃,甚至將暖太妃逼到了不敢隨便回自己住的蘭秋宮中的地步!”
她這麼一說,端化帝看傅太妃的眼神也變了:皇帝想起來,自己那會也撞見過的,暖太妃被傅太妃像戲弄小丑一樣滿園追逐,到處躲避,倉皇而狼狽。
卻聽玉果繼續道,“後來先帝駕崩,當時暖太妃雖然已經妊娠在身,卻因日子尚淺未能斷出,所以與傅太妃一塊都去了行宮。在行宮那兒,據說暖太妃由於年紀以及烏桓人的緣故,很受排擠。傅太妃對此樂見其成,還與那兒的宮人一道,頗對暖太妃做過一些落井下石的事情。暖太妃攜去行宮的細軟,差不多都被搶奪一空,以至於暖太妃發現身孕之前,連條象樣的被子都沒有,只能和衣而臥——也幸虧當時天不是很冷!”
到這裡只能說明傅太妃的惡劣,但下面還有一段,“不久之後,暖太妃出現害喜,管事公公得知,不敢怠慢,稟告宮中後,確認了暖太妃所懷乃先帝遺腹子後,行宮自然不能再照尋常太妃那樣奉養暖太妃,宮裡也有賞賜與太醫陸續前往。當時,傅太妃既羨又妒,曾在私下詛咒暖太妃小產,或者難產且一屍兩命!”
玉果說到此處,總結道,“所以,傅太妃很可能是出於嫉妒,對暖太妃下了毒手!”
傅太妃聽到這兒已經完全絕望了:因為玉果所言,她以前對暖太妃做的事情,包括詛咒暖太妃難產,母子皆亡,都是真的。
這種情況下,又有蓮衣跟李勇這兩人證,她還能解釋清楚嗎?
太皇太后也許出於這些日子的相處,有所不忍,還願意再聽她解釋幾句——問題是她沒證據她要拿什麼解釋?
而太皇太后下首的端化帝,看向自己的目光已經透露出分明的不滿與殺意!
那麼即使太皇太后對自己尚有憐意,卻怎麼可能為了自己,違背端化帝的意思?
“是不是你?”傅太妃心知已無幸理,反而冷靜下來,她停下了給太皇太后磕頭,轉向不遠處的蘇太后,喃喃道,“李勇是你找出來的……你根本沒有原諒我!對不對?因為當初太皇太后要將你兒子過繼出去時,我站了出來幫太皇太后說了話,後來你兒子果然過繼出去了,你沒法拿太皇太后怎麼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