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欺負夷猶堂弟,也太過了!”
“你少管點閒事吧!”然而簡夷岷聞言卻是冷笑出聲,“耆老們雖然大抵一輩子沒出過遠門,然而活到這把年紀,又被族人公推出來坐鎮族中,豈是糊塗的人?你以為他們當真不滿夷猶堂弟呢?不過是做給三房看的罷了!”
苗氏前兩年才過門,對於夫家的陳年往事自然懵懂,由於孃家只是鄉紳,許多帝都已經人盡皆知的訊息,她也是不知道的。聞言不禁驚道:“三房何以要與夷猶堂弟為敵?才過繼給三叔的阿虛堂弟,說起來還是夷猶堂弟的胞弟哪!”
簡夷岷看了看門外沒人,才壓低了嗓子道:“我們這一房回鄉回得早,所以這十幾年來二房跟三房在帝都是怎麼個相處法,我們也不是很清楚!但阿虛當初之所以被送到宮裡去請太皇太后撫養,正因為夷猶把他推下水池,差點送了性命!以至於皇室震怒,壓著祖父把爵位傳給了阿虛,免得夷猶作為二房嫡長子,承爵之後越發不給這個弟弟活路!”
“那這回二叔也是落水而亡,難道……?!”苗氏嚇得不敢說下去了。
簡夷岷瞥她一眼,滿含深意道:“咱們簡氏一族,祖上連鄉紳都沒出過一個。能夠成為遼州高門,全賴祖父之功!如今祖父已去,連追封都沒有一個!這會二叔也沒了,爹那個中散大夫不過是個虛銜,說出去好聽,實則半點權也沒有的。眼下族裡唯一能指望的,就是三叔跟阿虛——他們兩個雖然眼下都上了摺子丁憂致仕,可你想三叔乃是科舉出身,還主持了今年的恩科,他正當壯年,來日出孝之後,朝廷會不將他起復麼?”
“至於阿虛,單憑他乃太皇太后養大這點,只要太皇太后在一日,就是陛下說不得也要給他幾分體面,起復的問題就更加不擔心了!”
說到這兒,簡夷岷嘿然道,“偏我們這一房,迄今都沒能出個讀書種子!就算出了,難道離得了三房提拔?所以這件事情,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苗氏想到自己年幼的孩子,臉色數變,最終狠下心來,道:“二叔之死,既是諸位耆老聯手徹查,哪還能有什麼內情?夷猶堂弟雖然是悲痛欲絕,當眾質問長輩,確實過了。”
“你也不要真覺得夷猶堂弟多麼可憐!”簡夷岷見妻子想通了,又開導道,“你想這回二叔做什麼沒有哭靈的兒媳婦?晉國大長公主殿下又為什麼不肯來弔唁?說不得就跟他那髮妻長興長公主有關係——那可是先帝嫡女,今上的親妹妹!結果成親之後過得還不如尋常女子,你說皇家能咽得下這口氣麼?”
苗氏鄭重點頭:“我曉得了!夫君放心,我雖然同情堂弟,卻怎麼不知道,顧好自己家才是最緊要的?”
這天晚上,很多夫妻之間都有類似的叮囑。
不過三五日下來,簡夷猶已經明顯被孤立了。
他本來就是個不愛說話的性。子,現在這種情況越發沉默寡言。
由於沒有正妻,沈綺陌的身份很多地方很多場合不好跟著他,他成天獨來獨往,愈加顯出孤零零的淒涼來。
這天他忽然到了絳珠閣,說是:“孩子又發熱了,這地方的大夫不夠可靠,想請弟妹幫忙,打發芸姑過去瞧瞧!”
宋宜笑連忙命人去請芸姑,又問孩子的具體情況:“這兒天比帝都冷,孩子又小,得好好照顧才是。我們這兒兩個孩子,都不許她們去庭中玩耍了!”
簡夷猶扯了下唇角,似乎想笑一下,但眼裡冷冰冰的——許是景況的不同吧,他從前沉默讓人覺得冷淡中別有一種矜持與孤傲,現在的沉默,到底透出落魄來。
他似乎也察覺到,片刻後芸姑來了,他什麼都沒說就走了。
芸姑跟著他去了小半日,回來後宋宜笑問她:“那孩子怎麼樣了?路上就染過迴風寒,現在呢?”
“也還是風寒。”芸姑道,“不過那邊要我過去其實也不是當真信不過這兒的大夫,畢竟這麼簡單的病症,大夫開出來的方子都是差不多的。卻是那大夫覺得簡家橫豎不是尋常人家,開的藥裡有幾味藥有些名貴,然而那邊打發人去簡家鋪子裡抓藥時,鋪子那邊卻說老國公已經給分了家,那家鋪子乃是大房的,二房要用藥,該拿錢買才對!”
宋宜笑怔道:“但他們不至於身無分文來遼州吧?”
——那藥鋪雖然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老實說也沒講錯。
之前沒分家,簡家子弟病了,去自家鋪子裡拿點藥材,也還罷了。
現在已經分好家了,還是寵愛簡夷猶的簡平愉親自給兒子們分的——那藥鋪是大房產業,不讓二房的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