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掣極多!”
倘若端化帝是顯嘉帝那樣的英主,顯嘉帝還怕什麼?
實際上顧韶都不敢奢望端化帝英明如先帝了,他現在只求,“只求陛下經過這一番磨礪之後,能夠總結出一些教訓來,不至於再出昏招吧!畢竟先帝雖然託我為他輔政,可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手把手教就能教會他的——何況我到底不是先帝,說話行事,很多地方都有所顧忌,陛下實在聽不出來,我也沒辦法!”
老僕看他煩惱的樣子,安慰道:“陛下還年輕,漸漸的定然會好的。惟今之計,還是儘快為陛下解決各樣憂患的好!”
又想起來,“昭德伯之妻,是博陵侯之妹。博陵侯至今在獄中,也不知道陛下會不會遷怒他?”
老僕這麼講,自然不是關心袁雪沛,主要是因為,“博陵侯與燕國公的交情,世人皆知!那位侯爺……可也不是省油的燈啊!”
本來燕國夫人宋宜笑,就是一個會把燕國公朝端化帝敵對陣營拉的主兒了,再加上一個博陵侯,即使這回顧韶說服端化帝不再逼簡虛白殺妻,這表兄弟兩個還能一起玩嗎?!
而且,“皇后娘娘原就是有成算的人,經此之事,以後也不知道會怎麼想?”
“……庶人崔氏另有所愛的事情,皇后是早就知道的,卻一直沒跟陛下說。”顧韶皺眉了一會才道,“皇后寧可把這個訊息留給其他人告知陛下,又或者留到萬不得已時用,可見暫時還不想同陛下撕破臉。何況陛下雖然已經下令充實後宮,現在新晉妃嬪都還沒進宮呢,就算進了宮,能不能生下出色的皇子也不好說!也不想想先帝膝下六子,論天賦,也就肅王還算不錯罷了,其他皇子,包括今上,不過是那麼回事!陛下到現在才太子一子,太子算是很聰慧的了,誰能保證陛下以後的皇子也都個個出色?”
至於袁雪沛……
顧韶捏了會眉心,嘆道,“這兩天一件事連一件事,件件都那麼愁人,你就不能說點讓我開心的麼?”
“倒也有。”老僕聞言笑了起來,“方才賀樓公子那邊報來的訊息,道是景敏縣主有喜了!”
“你這老殺才!”饒是顧韶城府深沉,此刻也不禁喜笑顏開,笑罵道,“這麼緊要的事情居然到現在才說!”
……顧韶歡喜自己外孫將為人父之際,宣明宮中,卻是一片氣氛肅殺!
朱芹的衣襟都已被冷汗打溼,但別說舉袖去擦拭,卻是連指尖都不敢動一下。
其實他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顧韶離開後,他在殿外久久沒得到傳喚,感到不對勁,所以壯著膽子,到殿門外請了聲安。
跟著端化帝倒是出聲喊他進去了——只是朱芹才跨過殿檻,就看到丹墀上的皇帝面無表情的瞪著他,那眼神,儼然隨時可能撲下來活撕了他似的!
朱芹嚇得當場就跪了下來!
這一跪,就跪到了現在。
“你說,朕該如何處置梁王?”就在他已經跪得眼睛發花時,端化帝終於開口了,卻是提都沒提顧韶方才稟告的事情,只淡淡道,“按說他居心叵測,委實該殺!”
皇帝說到“該殺”二字時,沒什麼激動的意思,但熟悉他的朱芹,卻從這兩個字裡,聽出了無盡寒意!
“難道顧相方才來說的事情,是又查到梁王做了什麼喪心病狂之事嗎?”朱芹暗自琢磨了一句,定了定神,正要出言,猛然想起端化帝前兩日的敲打,本就汗水淋漓的額上,頓時又掛下來一路冷汗,有點哆嗦的磕頭道:“奴、奴婢……奴婢乃卑賤之軀,不、不敢妄議宗室!”
他保持著五體投地的姿勢,自是看不到端化帝的神情。
只覺得過了千萬年那麼長時間之後,皇帝再次冷冷淡淡的開口:“不過他到底是朕唯一的胞弟,殺了他之後,他日朕到了地下,見到母后,卻不好交代。”
朱芹不知道該說什麼,但偏偏皇帝說到這兒頓了頓,他要是不接話的話,空蕩蕩的大殿裡未免顯得太冷清了。
所以他只能戰戰兢兢道:“陛下仁厚!”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端化帝沒理會他的習慣性吹捧,仍舊繼續道,“梁王與皇后極為不和,有他在,多多少少,能替朕盯著點皇后跟衛家!不至於讓朕在這宮裡住得寢食難安!”
剛剛因為回話,起了點身的朱芹,聞言差點整個人又趴回了地上!
“太后主持採選的事情,怎麼樣了?”端化帝無動於衷的看著他驚怖欲死的樣子,用不帶任何感情的語氣問,“還有,皇祖母那邊,可有空暇?若有,朕既然已有決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