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又被衛家那邊蠱惑得越發有些狂妄,但對生母還是很關心的。
聞言既擔心也有點惴惴:“母妃很生氣嗎?姑姑跟孤一塊進去罷?”
“現在知道怕有什麼用?”這宮女伺候了許太妃十幾年,是看著蜀王長大的,不似尋常宮人那樣敬畏他,此刻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到底也怕許太妃憤怒之下把話說太重,導致母子之情出現罅隙,越發給衛家可趁之機,嘆了口氣,說道,“罷了,奴婢替您去叩門——娘娘許不許奴婢陪您進殿,奴婢可就不知道了!”
說話間他們到了寢殿門口,宮女叩門之後無人應答,忙道:“娘娘,是殿下來了!”
再叩,依舊無人應答——這時候只道許太妃哭累了睡著了——但宮女加大力氣叩了近一刻鐘,也不見內中有動靜後,傻子也知道出問題了!
宮女按捺住心慌,顧不得招呼一聲蜀王,迅速離開,繞路跑到寢殿後窗:她知道許太妃這兩日因為擔憂兒子處境,很有點心急上火,所以雖然是寒冬臘月天裡,殿後卻一直半開著扇窗子透氣的。
此刻抱著最後一絲指望攀上這扇窗,心驚膽戰的望進去,頓時整個人都如墜冰窖——寬曠華美的殿中,一張被踢翻的繡凳上方,三尺白綾如雪,將華服羅裙的許太妃高高掛起。
北風從開啟的窗中吹入,許太妃的屍身隨風搖晃,說不盡的悽婉與悲涼。
第五百四十三章 何修儀的希望
許太妃的死在後宮掀起了軒然大波!
太皇太后親自趕到了徽儀宮的偏殿——她都到了,蘇太后、衛皇后、蔣太妃這些人自然也得趕過來。
“你們滿意了嗎?!”當著蔣太妃以及眾多宮人的面,太皇太后幾乎把手指戳到了蘇太后與衛皇后的臉上,近乎咆哮的吼道,“給先帝生下過子嗣的統共就那麼幾個人,崔氏死在先帝之前,飛暖那個賤婦死不足惜也還罷了,現在許太妃也沒有了,你們究竟還要造多少孽才高興?!要不要連蔣太妃以及哀家都弄死了才心滿意足?!”
蘇太后跟衛皇后皆拜倒在地,連稱不敢。
蔣太妃本來跟這些事情沒有關係的,太皇太后也沒有罵她,但太后都跪了,她也不敢站著——如此眾侍紛紛俯伏,只餘玉果扶著太皇太后的手臂,強忍悲涼的站著。
“不敢?!”太皇太后環顧四周,看著裡裡外外的人群,愴然說道,“哀家看你們是求之不得!!!”
太后跟皇后都被罵得不敢作聲,只拼命磕頭請罪。
然而縱然太皇太后為許太妃的自。盡大發雷霆,讓蘇太后跟衛皇后在地上足足跪了一個多時辰才許起來——許太妃到底是回不來了。
“厚葬了這孩子吧!”最後筋疲力盡的太皇太后,望著許太妃的遺體,悲哀的嘆道,“她的遺書拿來與哀家!”
遺書的內容猜也猜得到:許太妃給自己自。盡的解釋是,緬懷先帝到了希望早點下去侍奉先帝的地步,同時因為捨不得蜀王,希望他能夠在自己死後,到帝陵為自己與先帝守孝三年。
——這時候群臣反對將蜀王過繼給陳國大長公主的表書還沒遞上來,不過遞不遞都無所謂了:蜀王如果能夠出繼,那麼就從皇子變成了帝甥,如此自無資格承位,也失去了被衛家當作幌子,推到前臺跟蘇家爭的價值,自可得安穩。
有太皇太后在,許太妃也不擔心兒子倉促出繼之後衣食無著。
如果群臣還是反駁成功,蜀王未能記入陳國大長公主名下,那麼生母離世,且要求他往帝陵守孝,於情於理他也不可能拒絕。
三年的時間,新君人選再拖也已經決定了。
無論哪種情況,蜀王都可以從這場大位之爭的風波里脫身。
只不過,代價是許太妃的性命。
“姑姑,孤……孤錯了嗎?”所有人都離開之後,蜀王茫然的跪在孝簾後,看著簾縫外火盆裡靜靜燃燒的紙錢,怔忪的問許太妃留下來的心腹宮女,“可是孤也是先帝的親生骨肉……而且,二哥、四哥都已出繼,大哥要退位,三哥不受內外歡迎,新君不是孤,是誰?”
那宮女滿臉淚水,沉默了會才道:“那麼太子殿下遇刺之前,為什麼衛家人沒有想到殿下您才是最名正言順的新君人選?!”
蜀王愣住。
“殿下快點長大吧!”宮女胡亂抹了把臉,悲聲說道,“畢竟,這一回有娘娘拼死護住您,可將來您再遇見什麼麻煩,娘娘卻是再也幫不了您了!!!”
語未畢,她忍不住失聲痛哭!
而此刻的奇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