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疲倦的合上眼,“若朕在位,你沒做那些讓朕寒心的事情,朕又怎麼可能虧待你?除了這個位子外,權勢美人,地位榮耀,金珠玉器……你要什麼,朕會不給你?!朕只有你一個同母弟弟!!!”
“倘若我登基成功的話,也可以給予兄長這樣的待遇。”陸鶴浩微笑起來,“怎麼樣?兄,您不打算傳位太子,打算傳位給我嗎?”
“……”端化帝睜開眼,看著他,半晌才頹然道,“皇后說的沒錯,如今木已成舟,無論你因為什麼緣故背叛了朕,找你當面問個明白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他頓了頓,卻仍舊是不甘心,“但朕還是想問你:慶王……這件事情,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你背後那些人,給你出的主意?!”
見陸鶴浩只是笑,似乎不打算回答,端化帝暴怒起來,“回答朕!莫忘記朕即使已經保不住這個位子了,現在你的性命卻還在朕手裡——朕現在已經是聲名狼籍,你以為朕還有什麼好怕的?!”
“這事兒,是簡離曠起的頭。”許是看出端化帝不是在恐嚇他,陸鶴浩沉吟會,到底讓了一步,淡聲道,“不過他早先的建議,是讓暖太妃與簡虛白髮生點什麼,如此好拿捏住簡虛白,覷準了機會,還能借您的手,給簡虛白一下狠的——畢竟您也曉得,由於晉國皇姑的拉偏架,簡離曠這兩年過得實在不怎麼樣,何況他與簡離邈之間,還有殺母之仇!”
“不過我聽了之後,覺得……跟簡虛白有仇有怨的是簡離曠,又不是我,我做什麼要這麼做?”
“故此把這計劃改了改。”
“倒也幸虧改了。”
“不然,年初那會,簡夷猶發瘋,差點就壞了我大事!”
他說到這兒微微一笑,“當然,這事兒的善後,還要謝謝陛下才對!”
端化帝被他氣得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反倒冷靜了下來:“既然你明知道慶王並非你的骨血,為什麼當初在清熙殿上滴血認親時,故作惶恐遲疑?”
那時候陸鶴浩的解釋是,他怕疼——當時他在端化帝,在太皇太后這些人眼裡,還只是個沒什麼城府、單純無知的王爺,而且滴血認親的結果,也證明了他的清白,所以太皇太后跟端化帝無語了一回之後,也沒有深入追究此事。
但現在端化帝怎麼可能再相信這話?
這個胞弟這段時間表現出來的城府與狠辣,豈是懼怕皮肉之苦的人?!
“雖然我自認為當初天時地利人和齊備,慶王身世的真相,絕對不會被提前看破,但世事難料。”陸鶴浩慢悠悠的說道,“準確來講,是我對皇后非常忌憚——那會皇祖母跟你都沒對我生出來疑心,但皇后卻不一樣,為了防止皇后精明到把我最大的一張底牌給幹掉,我自然要給她些希望。”
他微笑道,“皇后當時不在清熙殿上,但以陛下當時對皇后的信任,去未央宮時,必然會與皇后訴說經過!如此皇后聽了你的描述,必然對我產生懷疑,以為我才是慶王生父,只不過用了什麼手段,混淆了滴血認親的結果!”
“說起來這事兒也得好好謝謝陛下您!”
“畢竟那回滴血認親,您為了表示對皇祖母的信任,是主動提出來不要驗證水與盆沒做手腳的!”
“當初的那盆水,我、徐表弟還有慶王,彼此的血都不相融。”
“誰知道是不是我使了什麼手段,讓那盆水裡滴什麼血都不相融呢?”
“皇后這樣懷疑了我,自然不但不會對暖太妃母子不利,反而還要保證他們好好的活著,以期有機會的時候,與我滴血認親,將我打入萬劫深淵!”
陸鶴浩嘴角笑意加深,“然而皇后到底上了當——因為當初碰暖太妃的根本不是我,而是,陛下您啊!”
端化帝不住哆嗦著,失神片刻,才道:“當初阿虛跟朕說,向朕揭發慶王並非先帝之子的老院判,乃簡平愉的人!但今早皇后卻告訴朕,你之所以能夠夜闖銘仁宮,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乃是……乃是端木老夫人與太皇太后的裡應外合?!”
“朕之前以為,當初阿虛騙了朕!”
“他一早知道端木老夫人才是你的幕後之人,卻為了掩護端木老夫人,拖了簡平愉出來做替罪羊!”
“但現在想想……”
“阿虛說的是真的——你背後,原本是簡平愉!”
“但簡離曠給你出了那個陷阿虛於不義的主意後,你……你借這個機會,拉攏了端木老夫人,是不是?!”
如果簡離曠的計謀成功的話,簡虛白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