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氏到今早才能派人去接蔣慕葶,本來她是想把蔣慕葶騙回孃家的,無奈袁雪沛這兩日腿不大舒服,蔣慕葶為此非常憂慮,所以哪怕諸葛氏說蔣慕葶之母病了,她也沒答應回孃家。
只道相信諸葛氏等嫂子一定會照顧好母親,而袁家現在離不開自己,得等袁雪沛好轉之後,才能回孃家探望。
諸葛氏看這情況只能告訴她真相:庶人陸鶴浩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身後又沒什麼強勢的靠山,往後的下場可想而知!
而袁雪沛這兩年一直跟著陸鶴浩做事,陸鶴浩要悲劇,怎麼可能不扯上袁雪沛呢?
而蔣家也許不在乎妹妹被袁雪沛連累得失了誥封,只要袁雪沛還對妹妹好也就是了。反正博陵侯府沒被查抄,夫婦兩個依舊錦衣玉食。
但現在陸鶴浩牽扯出的皇室醜聞,足以遺臭萬年,為史上笑柄——除非他自己登基,要不然是沒可能有好結果的。作為他的心腹袁雪沛,估計性命都難保,屆時蔣慕葶豈不是也要糟糕?
所以諸葛氏跟小姑子交了底之後,又要求袁雪沛出來說話,直截了當的要他寫一份放妻書,與蔣慕葶和離!
而袁雪沛非常爽快的照辦了,蔣慕葶卻是死活不肯走——
宋宜笑打量著她微蓬的鬢髮,略顯凌亂的裙帶,心想怪道蔣慕葶今日乃是在後門喊的門,而且連個丫鬟都沒帶,原來是偷跑過來的。
不過……
蔣慕葶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他們夫婦現在住的地方離燕侯府雖然不算遠,到底也隔了兩條街。
諸葛氏作為蔣家當家主母,去袁家接小姑子,自然不可能不帶上侍從下人——居然還是被她一路跑到燕侯府來,且在這兒坐了會,一盞熱茶都下肚了,也沒找過來?
“我昨兒也沒進宮赴宴,所知道的都是夫君回來之後告訴我的。”宋宜笑呷了口茶水,有些無奈的說道,“這件事情會不會扯上袁公子,我哪裡曉得?但夫君與袁公子自幼交好,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蔣慕葶潸然道:“陛下去位,最名正言順登基的無非是太子!但皇后在陸鶴浩手裡吃了那麼大的虧,她怎麼可能放過陸鶴浩呢?而夫君幫著陸鶴浩做了那麼多的事情,你說皇后肯對他網開一面嗎?!”
“這事兒也不一定的!”宋宜笑知道蔣慕葶平時也不是特別關心時事的人,前不久袁雪沛從詔獄裡走了一遭之後,丟了爵位,夫婦兩個又是搬家,又是整理,蔣慕葶又怕丈夫在詔獄裡積了寒氣,一直在專心找人給他調理身體,對於最近的朝堂局勢,難免所知不詳。
此刻就委婉道,“方才我就聽夫君回來說,今兒個宮裡到正午時分才開了宮門,關於陛下去位,倒是三言兩語就定了,沒什麼好爭的!然而關於新君立誰,朝堂上卻吵了個不可開交——到最後,陛下竟當眾暈了過去!顧相出來圓場,諸臣這才散朝。”
“所以新君也未必是太子呢?”
蔣慕葶聞言眼睛一亮,忙小聲問:“那你說,會是誰?”
“現在誰敢打這個包票?”宋宜笑微微搖頭,說道,“你要我說的話,我倒希望是肅王。”
“可是肅王現在根本不在帝都啊!”蔣慕葶再對時事不關心,到底是官宦之家出來的,又極得父兄疼愛,自然明白朝堂議立新君的時刻,肅王卻還在返回帝都的路上,是多麼的劣勢!
她們說話之前已經清過場了,此刻宋宜笑聞言,就苦笑出聲,道:“但你也說了,若登基的是太子,因著陸鶴浩的緣故,對咱們可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我們燕侯府,雖然沒有直接得罪過皇后與衛家,然而夫君同袁公子的關係誰不知道?夫君怎麼可能不管袁公子呢?是以我們自然也抱著私心,希望新君不要是太子的。其他人,先說慶王,雖然是稚子無辜,可為著先帝的顏面,朝野上下都不會留他!”
“此外無非襄、肅、蜀三王,以及庶人陸鶴浩!”
“你說誰做新君對咱們是好事?”
“重點是,誰有可能壓下太子登基?!”
蔣慕葶怔忪片刻,也苦笑:“這麼說,現在只能聽天由命了?”
“哀家可不信什麼命不命的!”皇城內,徽儀宮正殿,蘇太后面色森然,“哀家乃先帝結髮之妻,惠宗皇帝陛下時候的奪儲,我青州蘇氏,為先帝付出多少?!那時候崔氏賤人跟她的孃家又為先帝做過些什麼?!哀家若是無子,也還罷了!哀家既然有了親生的兒子,這天下就合該是哀家的骨血的!!!”
她說到這兒喘了口氣,以手按胸,似平復了下情緒,才繼續道,“尤其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