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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后現在倒很滿意聶舞櫻了——這女孩兒身世再尷尬再不好聽,晉國長公主對她的寵愛卻是毫不摻假的!
在奪儲中輸得一敗塗地的肅王,現在非常需要晉國長公主的支援與庇護!
“這對比翼棲連理枝血玉簪,出自魏宣宗時名匠葉珠夫之手,魏末時作為我青州蘇氏之女的嫁妝,陪嫁到西涼沈家。”蘇皇后將早就準備好的紫檀木匣從矮几下抽了出來,木匣約莫一尺見方,匣面雕著並蒂蓮與比翼鳥,側邊是纏枝牡丹花葉,四角包了金箔,金箔上各嵌著一顆夜明珠,華貴卻古樸,透露出分明的歲月氣息。
開啟後,但見匣中墊著的錦緞上,赫然是一對罕見的血玉簪,鮮豔如血,精緻非常:簪身渾圓,簪頭上為比翼鳥,下為連理枝,羽毛栩栩、枝葉如生。
皇后望著這對血玉簪,眼神中透露出追憶,“那時候西涼沈家立三子沈藏鋒為繼承人,沈藏鋒自幼與鳳州衛氏嫡女定親,這對簪子在他們成親之前就被送到了衛氏女手裡。後來衛氏女與沈藏鋒雖然經歷魏末雍初的亂世,卻也恩愛一世,白頭偕老。”
她把匣子遞向肅王,“沈藏鋒的孫女出閣時,又將這對簪子帶回青州蘇氏,時隔兩百餘年,便作了我嫁與陛下時的壓箱底之物。如今我也將它作為給聶舞櫻的禮物,盼望你們往後,能與沈藏鋒及衛氏女一樣,縱然經歷波折,亦能太平如意,安享兒孫滿堂之福!”
紫檀木匣與蘇皇后祝福的話語轉達至晉國長公主府後,晉國長公主摩挲著匣身,唏噓良久,方命人將聶舞櫻喚到跟前:“好生收著,這對簪子,不僅僅本身價值連城,亦是皇后一番苦心!”
聶舞櫻小心翼翼的接住:“是!”
長公主同意女兒收下比翼棲連理枝血玉對簪,等於是半公開的允諾了婚事。
不兩日,太后懿旨降下,封裴幼蕊、聶舞櫻分別為景敏縣主、景慧縣主。
景敏跟景慧都不是縣名,而是純粹的封號——本來皇家只打算給聶舞櫻冊封縣主的,冊封的唯一原因也就是怕肅王沒面子。
畢竟肅王爭儲失敗已經處於低谷了,這時候再給他娶個私生女的正妃,哪怕別人知道他跟聶舞櫻原就兩情相悅,也難免覺得這位曾經的皇帝嫡子已墜入塵埃,連個正正經經出身的王妃都娶不到了,只能屈就一個父不詳的所謂“義女”。
但從顯嘉帝補償的心理,以及為肅王的將來考慮,聶舞櫻卻是最合適的人選。
所以只能給聶舞櫻提身份了,無奈聶舞櫻父不詳,“養母”又已貴為長公主,唯一能提身份的方式,只能冊封她本人。
作為“義女”,當然要比親生女兒低一級,因此只封了縣主——但皇家的態度已經表現出來了:肅王妃儘管身世尷尬,卻是受到皇室承認與重視的。
而將她許給肅王,也絕對沒有瞧不起肅王的意思!
只是懿旨才擬好,晉國長公主聞訊之後卻親自進了趟宮,找到顯嘉帝商議:“如今幼蕊也在我膝下,與舞櫻朝夕相處情同嫡親姐妹,如今只封舞櫻卻不封她,雖然那孩子素來懂事,絕不會因此生出什麼想法來,可我瞧著卻怪可憐的。”
區區一個縣主,外人看來尊貴,對於皇家來說不過是一道旨意、每年一份俸米的事兒,皇帝一向敬重晉國長公主,聞言自是不假思索的應下:“那就一起封縣主罷!”
如此,裴幼蕊沾了聶舞櫻的光,從裴小姐成了景敏縣主。
不過雖然有很多人羨慕她的好運,裴幼蕊本身其實沒有很高興,場面上謝了恩之後,依然足不出戶的守著父孝,言談舉止一如往常,絲毫沒有因為得封縣主喜出望外、恃寵生驕的意思。
有羨慕嫉妒恨的人私下議論她傲慢,一介父母雙亡、與兄嫂也不親的孤女,何德何能受到晉國長公主這樣厚待?
但晉國長公主聽到這樣的傳言後卻冷笑出聲:“我就是喜歡幼蕊這樣不為富貴所動的氣節,那起子稍微抬舉下就輕狂得恨不得上天的東西,才不配我上心哪——何況誰說幼蕊是孤女?義母難道就不是娘了?!”
長公主這番話傳出去後,裴幼蕊反倒落了個“沉穩純孝”的名聲,雖然她年歲在這時候算長的了,而且至少也要孝滿後才能出閣,但明裡暗裡試探長公主口風,透露出提親之意的人家倒多了起來。
只是裴幼蕊不管來提親的人是誰,一律藉口孝期無心談論婚嫁,統統拒絕——長公主捨不得說她什麼,想著自己橫豎現在身體不錯,還能護她幾年,遂也就這麼算了。
倒是聶舞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