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太皇太后與先帝,對燕侯格外恩寵的緣故了!”
宋宜笑皺了會眉,說道:“這些往事回頭再講吧!不過,你既然懷疑外祖母,那麼若這事兒當真是外祖母所為——顯然外祖母對我們燕侯府也是沒什麼好感的,否則如此大事,怎會絲毫風聲不透?與我說這個,又有什麼用呢?”
“依我之見,端木老夫人倒未必對燕侯府有什麼不喜。”蘇少歌溫和道,“畢竟燕侯可是端木老夫人唯一有血緣的孫輩了!實際上,宋奶奶不妨這樣想:太皇太后如今急於廢了今上,甚至連庶人陸鶴浩,也得到與太子、肅王同樣的待遇。太子有衛家,肅王更不必說,那麼,如果最後登基的,卻是庶人陸鶴浩——端木老夫人自己年事已高,又是女子,擁立之功要了也派不上多少用場,哪能不著落在燕侯府頭上?”
宋宜笑目光閃了閃:“錦繡堂一家,可應付得了衛蘇兩家?”
她方才也不是沒想過這種可能,但即使她對端木老夫人手裡的牌並不瞭解,也知道錦繡堂在絕嗣之後的儲存程度,肯定是不如正常傳承中的衛蘇兩家的。
何況這些年來,朝堂四品以上的官員裡,已經沒了端木的姓氏。
衛家跟蘇家,卻一直高官顯宦不斷……
端木老夫人在帝位之爭中也許非常有份量,可要說她能憑一己之力,將庶人陸鶴浩推上帝位,宋宜笑以為這個就不太可能了。
她能看到的,那位老夫人沒理由看不出來,何以會如此行險?
“宋奶奶忘記您方才提到的西涼沈、東胡劉,還有江南宋氏的旁支了嗎?”蘇少歌則反問,“若這幾家聯手,即使衛蘇亦結盟,也是非常頭疼的!”
“只是頭疼而已!”宋宜笑搖頭道,“錦繡堂已經絕嗣數十年;沈劉兩家守墓三代,在高層的嫡系力量早已斷層;宋氏旁支更不要講!這幾家聯手,在地方上也許會讓你們感到很棘手,但要論到這朝堂之上的爭鬥,慢說你們衛蘇聯手了,單獨一家都足以佔據絕對上風!所以我不覺得,外祖母派人救走庶人陸鶴浩——姑且就算這事兒是外祖母所為吧——乃是有意扶持陸鶴浩為帝!畢竟陸鶴浩在朝在野,別說威望了,名氣都非常有限!”
甚至他現在最廣泛的名氣,還是因為他圖謀篡位之事洩露,引起了大家的議論。
本來端木老夫人這些年來也是聲名不顯的,還要扶持這麼個同樣不具備明君條件的皇子上臺,何其艱難?
簡直不可能嘛!
“實際上我們之前是認為不太可能的。”蘇少歌沉默了一會,說道,“但,我們沒能抓到庶人陸鶴浩,所以,無從得知,他給太皇太后的信裡,到底說了什麼事?”
又說,“司空家那邊也問過了,真陽大長公主殿下拿到的信是火漆所封,大長公主沒有在不破壞火漆的情況下看信的法子,只能原樣送與太皇太后,所以,真陽大長公主也不知道那信裡寫了什麼?”
他緩聲道,“我們擔心,那封信裡,是否有什麼關鍵性的訊息,會導致變故!”
雖然說目前來看,端化帝倒臺的話,最有繼位優勢的,就是太子跟肅王,相比之下,庶人陸鶴浩跟“優勢”這兩字根本不沾邊!
但像蘇家這種歷經數朝的望族,改朝換代的經驗越豐富,對於各種細微之事的觀察也越仔細。
蘇少歌絕對不會因為陸鶴浩目前的弱小,就自信的認為這人不是威脅。
“如此看來,他今天哄了我過來,倒也不全是因為夫君這會在宮裡參加朝會,而他則等不到夫君下朝。”宋宜笑微微眯了眼,心道,“恐怕也是覺得,我是切身被陸鶴浩坑過的人,對陸鶴浩敵意更重,自然也不希望陸鶴浩登基——想透過我,去說服夫君與外祖母?”
她心念轉了轉,開口道,“雖然現在無從得知庶人陸鶴浩給太皇太后的信裡寫了什麼,但從太皇太后的反應來看,必然是陛下在什麼地方惹了太皇太后震怒!所以,會不會是代國姨母之逝,其實並非陸鶴浩主使,而是完全出自陛下之手?”
“還有導致我們二伯母臥榻至今的噩耗:三哥一家子在遼州遇難!”
“是否也與陛下有關係?”
蘇少歌平靜道;“都有可能,但也可能不是——然而茲事體大,容不得意外,宋奶奶以為如何?”
宋宜笑明白他的意思,在捉拿陸鶴浩無果的情況下,蘇家也好,衛家也罷,肯定也會有所揣測。
只是,揣測始終是揣測,是否猜中真相,只能靠運氣。
但謀朝篡位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