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就猜不到他下一刻是喜是怒,真正的伴君如伴虎。
“明兒個的朝會,估計對梁國公與雪沛的處置,會落實下來。”他在心裡長嘆了一聲,其實不必宋宜笑挑撥,他近來何嘗不覺得端化帝變化極大?
往日熟悉的皇帝表兄,這會竟透出了分明的疏離與陌生來了。
不過多年來的情誼、嫡親表兄弟的血脈,到底不是說斷就能斷的,簡虛白對於往後同端化帝相處有了戒心,卻仍然無法做出背叛他的事情,也只能舉出種種例子,哄著妻子了。
這會妻子沒有明言,他也不好反駁,只得轉移話題,“我這兩日跟同僚們透過氣,都覺得不能叫他輕易過關!”
宋宜笑聽出他的迴避,不過這不是什麼壞事,因為如果簡虛白真的對端化帝毫無芥蒂的話,雖然不至於說為此訓斥妻子,好歹也會替端化帝辯解幾句。
現在他只是轉開話題,顯然在簡虛白的內心,也覺得妻子的暗示不無道理,不過是出於往日情份,才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罷了。
在丈夫看不到的位置,她嘴角無聲的勾了勾,柔聲說道:“那早點睡罷!”
次日的朝堂上,氣氛激烈。
原因很簡單,儘管端化帝上次明確表態,要從輕處置梁國公,但大部分臣子,卻都認為至少應該將梁國公廢為庶人!
其實這也是端化帝自找的,他先是試圖繞過群臣,直接處置梁國公,跟著又是輕易讓了步,不免讓大臣們覺得,這皇帝做事過於率性,缺乏明君該有的堅定。
所以為了讓端化帝留個深刻的印象,大家心照不宣的決定重罰梁國公——否則端化帝豈不是要覺得,雖然自己做事不合規矩,但只要稍稍讓步,最後大臣們還是會照自己的心意辦的,越發不把規矩當回事?
而端化帝要從輕處置梁國公,卻是為了留著他牽制皇后與衛家,這一點在他看來關係自己的帝位穩固,自然不肯讓步。
君臣談不攏,顧韶也不好表態,金殿上唇槍舌戰,情況可想而知!
最後還是何文瓊出來圓場,提議大家各退一步,將梁國公貶為梁伯,罰沒所有取自江南堂的產業,從此軟禁府中,無詔不得外出!
但端化帝對這結果還是不滿意,本來梁國公的勢力就不是皇后跟衛家的對手,再這麼一處置,他哪裡還能起到什麼牽制作用?如此留著這個弟弟有什麼意義?不如弄死了還能出口氣呢!
所以到了最後,朝會還是不歡而散,到底沒能敲定結果。
端化帝沉著臉回到寢殿,一番梳洗,換上常服後,按照平常的習慣,他是要去改奏摺了,但今天心情實在過於惡劣,不免起了倦怠的心思——略作沉吟後,便問朱芹:“聞說新人已經進宮,朕還沒有過問過,是個什麼情況?”
第四百九十四章 新人(上)
朱芹稟告道:“太后娘娘按照陛下所言,從帝都五品以上官員內眷中,擇其才貌雙全者,經重重篩選,最終取定五人。 最高為婕妤,最低為寶林,其居處、位份皆已具冊。”
說著將蘇太后早先送過來的冊子呈上。
端化帝開啟冊子,掃了幾眼,到底才五個人,很快就看完了。皇帝跟之前太皇太后一樣,也是最先注意到婕妤何沁婉:“這何婕妤是何文瓊的孫女?記得她小時候,朕好像還見過她?”
何文瓊很早就被顯嘉帝派給了端化帝做膀臂,所以他的家眷,端化帝也是略有所知。
近十年前,何沁婉還是個小姑娘時,隨祖父外出,路遇微服出行的端化帝,何文瓊上前請安時,何沁婉也跟著祖父給這位當時的儲君磕過頭——端化帝隱約記得,自己那會好像還摘了塊玉佩給她做見面禮?
“那時候父皇還在,現在卻是物在人非了!”想到那時候自己的無憂無慮,以及天真,端化帝有片刻的恍惚,“萬沒想到,當時的小姑娘有朝一日,會成為朕的婕妤!”
他當然不會覺得兩人這麼有緣分,完了對何沁婉另眼看待——皇帝只覺得說不出來的鬧心,畢竟他其實不是很好色的人,如果不是發現了皇后的真面目,兒子又太少,讓他沒有安全感的話,他是真心不想考慮什麼充實後宮的。
所以這會回想起來多年前與何沁婉的照面,非但沒有對這位新晉何婕妤起什麼旖旎心思,反倒有一種難以下手的感覺。
畢竟記憶中的何沁婉只是個小姑娘,端化帝是帶著長輩的俯視看他的——他可沒有稚女的愛好。
但躊躇了好一會,端化帝還是決定先從何沁婉開始臨幸。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