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大小姐卻是患了天花!
他也沒得過天花他也不想死好不好?!
要不是心中還存著一分清明,太醫這會恨不得立刻拔腿就走,走得越遠越好——聞言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夫人想也知道,天花是會傳染的,這麼著,這會在這屋子裡的人,以及簡小姐這些日子接觸的人,甚至包括簡公爺在內,說不得都要先別外出了!”
“當然,也包括下官在內!”
“您說這麼大的事情,下官要沒把握,怎麼敢妄言?!”
宋宜笑聽罷,心中再無僥倖,腿一軟,險些沒癱軟下去,被赤薔跟紅薔一左一右扶了把才站穩,眼淚頓時就下來了:“那現在怎麼辦?我兒才二歲!”
“夫人切莫如此!”那太醫見狀,暗歎一聲,強打精神寬慰道,“簡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沒事的——天花雖然兇險,卻也不是說得了就必死不是?”
……說是這麼說,這訊息傳出去之後,整座翠華山都抓狂了!
原因無他,天花不是說傳染了立刻就會表現出來的,根據以往的經驗,往往是染了這病之後還能安然無恙個十日左右,方才會出現高熱【注】。
雖然說燕國公府別院目前只有簡清越發了熱,但她是小孩子——所以成為第一個發了熱的人也不奇怪,畢竟小孩子的身體總是弱些的。
問題是因為芸姑六七天前再次被請去謝依人那邊照拂,她走後,別院裡沒了大夫,也懶得成天喊太醫,簡清越這兩日都沒請平安脈,在她發熱之前沒人察覺到任何端倪,自然也不會刻意隔離。
而她的親爹簡虛白每天都會到後院探望妻女,探望時抱抱女兒,陪女兒玩耍,那更是家常便飯!
也就是說簡虛白也在傳染之列——要命的是,簡虛白這段時間入宮探望太皇太后、覲見端化帝、與同僚來往、議政……這麼算起來,整個翠華山都有可能被傳染好不好?!
其他人也還罷了,哪怕是太皇太后都折在此事之中,老實說對於大睿天下來說,也不至於動搖了陸氏根基。
但若端化帝與才立不久的太子中了招且沒撐過去……即使端化帝還有個二皇子,可那二皇子才幾歲?萬一他也長不大呢?
到那時候……
所有人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此事必須徹查到底!”自從顯嘉帝駕崩之後,從沒主動發表過意見的太皇太后,匆匆喊了端化帝到跟前,神情凝重道,“阿虛夫婦就清越一個孩子,養得素來精細,怎麼可能染上那樣的病,還鬧得滿山人心惶惶?!必是有人居心不良,想亂我大睿江山——皇帝,不是哀家偏心阿虛,但現在,最要緊的,是不能亂!”
——雖然說大家都知道,簡虛白夫婦斷不可能故意讓簡清越染上天花,且不忌出入,從而把天花有可能過給翠華山上差不多所有的人家。但面對死亡的威脅,哪能不恨上燕國公府?!
太皇太后這會的意思,自然是暗示端化帝把這種情緒壓下來。
不過太皇太后也確實不全是為自己帶大的外孫拉偏架——畢竟眼下滿山都已是風聲鶴唳了,若皇家流露出要治燕國公府的罪的意思,必成燎原之火,到時候被恐懼與懷疑驅使的眾人會幹出什麼事情來真不好說!
端化帝到底是顯嘉帝親自教出來的繼承人,他這會雖然眉頭深鎖,倒還沉得住氣,頷首道:“皇祖母不這麼說,朕也沒打算為難阿虛一家子!到底這事兒錯不在他——何況朕也問過太醫了,如今確定得了天花的只有清越侄女兒,朕這些人都沒有同那孩子直接接觸,何況如今正逢暑期,阿虛素來愛乾淨,出入必要沐浴更衣,是以咱們也被傳到的可能性是極低的。所謂翠華山上下的人家都將受到牽累,不過是愚婦愚夫膽怯之下的胡言亂語罷了!朕已命人前去闢謠,再有信口雌黃者,一律視作居心叵測之徒,先收押了再議!”
太皇太后這才鬆了口氣,關切道:“太醫雖然那麼說了,可你同太子的安危終究關係社稷民生,不可輕忽!還是得日日命太醫侍奉著才好!”
“謝皇祖母關心。”端化帝忙道,“朕已吩咐下去,著太醫每日都必須為各宮請一次脈,宮人內侍但有蛛絲馬跡,立刻移出行宮,再延醫診斷;又遣禁衛把守各處,所有出入,務必嚴查,非常時期不容任何疏忽——還望皇祖母也保重鳳體!”
太皇太后與端化帝都明確表了態,晉國大長公主也公然放話:“本宮的清越才兩歲,憑什麼恩怨要牽累這麼小的孩子?!這根本就是當本宮死了!”
“若叫本宮知道兇手,本宮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