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折騰下去?”
“大姐一直想替平安兒說門親事,無奈始終尋不到合適的人。”壽春伯夫人溫言細語道,“這些年來間我們也幫著大姐物色過,但……”
“平安兒這個樣子,柔玫卻一心一意要給他說個裡裡外外都拿得出手的大家閨秀,慢說你們尋不著,皇家也未必尋得著呢?”晉國大長公主揉了揉額角,道,“我曉得柔玫就這麼一個孩子,捨不得委屈了他。但有道是強扭的瓜不甜,真是進退有度又有出身的女孩兒,嫁誰不好,非要嫁個隨時會把自己打死的夫婿?就是被家裡人強行許了過來,心裡存著怨望,對於柔玫母子來說,日後也未必是什麼好事!”
這樣的話也就晉國大長公主可以隨隨便便說出來,且不怕得罪清江郡主。
這點晉國大長公主也知道,是以繼續道,“先弄幾個通房或侍妾,把卓家的血脈延續下去吧!”
她嘆道,“平安兒並非癲病,實在是趕著難產才出了事兒。所以他的孩子,料想是不會有問題的。以柔玫現在的年歲,拉扯孫兒孫女長大,肯定是沒問題的!到那時候越過平安兒,直接把家業交給孫輩不就成了嗎?”
大長公主親自發了話,這件事情差不多也就定了——現在只等清江郡主的診治結果,所有人都希望清江郡主千萬不要有事,畢竟郡主要真有個三長兩短,卓平安少不得要讓舅舅、舅母們接手了。
這不是心胸開闊不開闊的問題,這麼個危險的主兒,偏是嫡親外甥,你不看管好了,十成十要出人命;你要是看管太嚴,回頭又要被議論苛刻外甥。
然而他們誰能有清江郡主的時間同耐心,成天圍著卓平安轉?
而整個晚上清江郡主都沒醒,眾人在後半夜時實在撐不住,只得先勸了大長公主去客房安置,繼而讓竇柔馳等男子去小憩,畢竟他們得上朝,最後妯娌們謙讓半晌,決定由壽春伯夫人同宋宜笑輪流守候訊息。
這當然是因為長興公主——現在應該是長興長公主——小產之後一直病懨懨的,瞧著就是沒好全的樣子,別叫她熬個夜又病倒了。
結果妯娌兩個換了個班,到天亮時,竇柔馳三兄弟都起身了,疲憊不堪的太醫們才出來稟告,說是清江郡主的命保住了,只是由於被卓平安摔出去時撞到了頭,至少得臥榻三兩個月,才能嘗試起身。
而且不保證不留下病根。
壽春伯夫人與宋宜笑邊命下人去挨個通知,邊先行進去探望悠悠醒轉的大姑子。
“我也不知道還能活多久,平安兒往後全賴你們照拂了!”清江郡主臉色煞白的躺在帳子裡,一見面就有氣無力的託付道,“他性情不好乃是無知,絕非故意,還望你們念在我的面子上,無論如何讓他衣食無憂!”
語畢就落下淚來。
兩個弟媳婦看了都覺得惻然:“大姐何出此言?您只是受了傷,將養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我的身體我知道,這回真真是傷了元氣了。”清江郡主雖然早就存了向弟弟弟媳們託付兒子的盤算,但也自忖還能撐上些年的,可這回醒來之後,覺得身體從來沒有這樣虛弱無力過,又想到自己為了這個兒子操心了這麼多年,不想竟是毫無起色。
心灰意冷之下,越發覺得自己活不長了。
壽春伯夫人與宋宜笑勸了她一陣,之後不久,晉國大長公主等人趕來,她們自然讓開位置,好讓大長公主與郡主母女說話。
這天眾人在郡主府盤桓到晌午後才走,清江郡主到底答應了不給卓越平安娶妻,只給他弄幾個丫鬟,延續子嗣——清江郡主府的這場風波,最終就這樣被壓了下去,對外只說清江郡主不小心從假山上摔了下去,這才遭了性命之危。
雖然說知道卓平安情況的人沒幾個相信這說辭的,不過大家心照不宣,場面上說得過去就好。
長女的家事告一段落,晉國大長公主因此不免又想起來膝下還有個義女裴幼蕊。
裴幼蕊與簡虛白同歲,今年已然十九,而簡虛白女兒都有了,這個義女的婚事竟還沒有著落!
“絕不能再拖下去了!”大長公主特意召了裴幼蕊到水榭,母女兩個遣散了下人單獨說話,她苦口婆心道,“你爹過世到現在已經快整兩年,父孝說是三年但也只守二十七個月——算算時間,你還有五個月就能正式出孝。這會提終身大事,絕對不是不孝!”
“實際上,到現在都沒給你定親,我才要不知道他日下去之後,該怎麼同你爹交代!”
大長公主這回鐵了心不給裴幼蕊搪塞的機會,直言,“要麼